晚風徐徐,吹的樹葉沙沙作響,那嘈雜的聲音就好似此時對麵相站的兩個人的心思一般。
沐兆兒步步後退,往日期盼的景象此時麵對,卻隻是想一味的逃避。
“兆兒,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易風想要握住沐兆兒的手,但最後抓住的隻有空氣,心裏那份恐慌變得更加明顯“兆兒,我現在自由了,我可以帶你走了,難道你不願意嗎?”
“我……”
易風步步緊逼,沐兆兒步步退縮,腳碰到身後的桃花盆栽,花盆撞在一起清脆的聲音,一刹那好似點醒了她什麼,停住步子,深吸一口氣,再抬頭,明眸如月,清亮如水,亦如一年前桃花林下的她。
“易風,我不能跟你走。”
隻是這句冰冷的回答,卻不是一年前的沐兆兒可以說出口的話。
“為什麼?”易風再也不顧,緊緊握住沐兆兒的手,再也不給她逃離的機會。
可表麵的鎮定卻掩飾不了易風手上的顫抖,如果說剛剛心中的所有不安都隻是來自猜測,那麼現在一切都已經是事實。
“兆兒,我們從五歲就認識,十歲時,你說過長大要嫁給我,十五歲時你答應過要等我一年的,為什麼……為什麼,一年時間,你就變了。”
“易風。”易風越說越激動,沐兆兒看著往日冷靜的鮮茲質子變成如此,心中難掩那份愧疚“當時那些隻不過是幻想,不可能成真的,你知道,我也知道。”
“怎麼不可能,一年前無力阻止你和親,你可以不信我,可現在呢,我人都已經在你麵前了,你為什麼還不信我!”
“我是央國的皇子妃,我們能去哪!”
沐兆兒微微提高了嗓門,強迫易風明白這個事實。
有些事當初看是美好的,但回過頭去看,也許之能徒增傷感,昔日的鮮茲質子,今日的鮮茲皇子,昔日的大家閨秀,今日的他人妻,在文字上或許隻是幾個字的差別,但對於他們,卻是牛郎織女麵前的那條銀河。
“易風,你想清楚沒有,我如果和你走了,鮮茲又會被陷入什麼境地,堂堂鮮茲質子與央國皇子妃私奔,未央兩國會饒了你嗎,會放過鮮茲嗎?到時鮮茲王該如何,鮮茲的百姓又該如何?”
沐兆兒一句一句將事實擺在易風麵前,也同時是在一刀一刀隔斷他們之間十幾年來的感情。此時的心比腿上的傷更痛。
“易風,如果當初你能放下鮮茲的百姓不顧,我們早已離開了,不是嗎?其實,我們根本就不能在一起。”
最後一句,短短幾個字,沐兆兒卻覺得用了她全身上下所有的精力來說。青梅竹馬的相識,十幾年的回憶,所有與彼此糾纏,就在這短短幾個字之後全部了解。
其實在狹馬穀的時候沐兆兒就明白了這一切,隻是沒想到,再次說出,心裏還是如硬生生割下去一塊肉一般的疼痛難忍。
“兆兒,這都不是問題。”易風前進一步,黯淡的眼眸中依然留著點點希望的火光“這些我早就想到了,交給我去辦,隻要你同意,易風和沐兆兒會在今晚消失,絕對不會影響到任何一個國家,兆兒,隻要你願意,這隻是我們倆個之間的事情。”
真的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嗎?
沐兆兒想著易風的話,最後隻留的一絲冷笑,如果他可以早一個月出現在自己麵前,那樣的生活還是她夢寐以求的,她絕對會欣喜的點頭答應,但是現在……不是了,也不會了,她的生活從此有了另一個意義。
“易風……”隻是剛剛喊出名字,沐兆兒就突然停了下來,眉頭微皺,立馬抬頭向院子的四周望了望。
不知是不是沐兆兒多心,伴著沙沙的樹葉聲她似乎還感覺到了其他的聲音。
她院子裏的樹木最多,如果想要藏個人絕對沒有問題,況且夜晚安靜,根本不用離得多近就可以聽清楚她們之間的談話。
“易風這裏不安全,你先離開吧。”
“為什麼要離開,深夜來客,更要好好招待才是!”
伴著慵懶的聲音,司馬墨軒的聲音出現的門口,隻是嘴角似有似無的弧度在看見易風後忽然有了微妙的變化。
“易風?”司馬墨軒一邊向他們的方向走來,一邊低聲念著這個名字。
眉頭微皺,深邃的眼眸似乎帶著些驚異和疑惑,但很快想通了什麼,嘴角又是那抹似有似無的笑容。
“閣下深意來訪,必有重要的事情,隻是不知是什麼事,要讓閣下如此大費周章,翻牆進入內室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