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得出,沐兆兒在司馬墨軒的心裏與其他女人是不一樣的,那晚看到沐兆兒受傷時,司馬墨軒急切的樣子,是承平長這麼大第一次看到。
隻是自從那晚之後,司馬墨軒都沒有再去過沐兆兒的院子,可下人過來彙報的情況,他卻是一個都不落。
“你先下去吧。”
司馬墨軒當然也明白承平的心思,隻是有些事他不能,他們也更不能理解。
司馬墨軒不喜歡近旁有人伺候,更何況是書房這麼重要的地方,承平離開,偌大的房間就隻剩下了司馬墨軒一個人。
心裏便不自覺地多了幾絲落寞,所有的感傷都一下湧了出來。
司馬墨軒並不是不守信之人,那****真的沒有想要侵犯沐兆兒,隻是她的倔強,和提到司馬逸風時她有意的袒護,讓心中無端生氣一記怒火,再後來,沐兆兒寧可用碎瓷片割腕,也不願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按怒火便瞬間吞噬了他的理智,連他自己都無法控製自己。
順著窗戶望著夜晚的天空,月亮皎潔明亮,周邊的星星一閃閃,像極了不久前那個夜晚。
手不自覺的摸向腰間,拿起那個繡著桃花的荷包,平靜的眼眸下多了幾分不舍與矛盾,隨著一聲歎息,手上使力硬生生把它拽了下來。
望著被拽破的荷包,司馬墨軒的嘴角漸漸浮出一絲苦澀的笑容,低聲呢喃道“你早晚都會恨我的,所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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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的月光下,向來無眠的不隻是一人。
月上中天,所有的人都進入了夢鄉,隻是沐兆兒的院子裏依然有個身影小心翼翼的踏過走廊裏守夜的下人,瞧瞧的推門進了沐兆兒的房間。
沐兆兒睡覺本就輕,再加上腿上的傷,更是讓她難以入眠。
所以從那人到了走廊時,沐兆兒就以為發覺到了,手悄悄伸向枕下,隻等著那人進屋。
“小姐,是我。”
妙夢似乎猜到了沐兆兒會察覺,進門時用門擋住身子,喊了一聲之後才敢進來。
“你怎麼來了?”
沐兆兒本想坐起身子,但微微一動就扯到了傷口,鑽心的疼,隻要讓她放棄,又乖乖躺了回去。
妙夢走到床邊,從懷裏掏出一包白色的粉末,輕車熟路的擦到沐兆兒的傷口上。
“今日劉太醫來複診,小姐怕他察覺,死活不肯擦藥,可這要也不能不擦啊,妙夢隻好趁著夜深人靜來了,沒人發覺。”
妙夢一邊弄著,一邊說道,語氣中多了幾分埋怨。
一個月傷口都未見愈合,沐兆兒早已給折騰的筋疲力盡,臉色蒼白的比雪還幹淨,可她今天還死活都不肯擦藥,妙夢看著都覺得心疼。
“早知是這樣的情況,還不如傷了球球,也好過小姐在這裏受罪。”
“你懂什麼,球球是我從小養大的,那些碎片是我扔的,球球一定會去叼,瓷片這樣鋒利,我怎麼忍心看它受傷,再說,它畢竟是隻貓,不是狗,去叼東西,總歸是會被人懷疑的。”
妙夢不服氣的辯駁道“總歸是隻畜生,又會懷疑到哪去,現在好了,小姐這傷……”
妙夢性子急,話說了一半才發現不對勁,立馬住了嘴。
偷偷斜眼去看沐兆兒,蒼白的眉宇間,緊緊皺著眉,讓人看了更加心疼,連忙安慰道“好了小姐,都過去了,不管怎樣,老爺還是派人送藥過來了,你看,這傷口不是已經愈合了嗎?”
聽到妙夢的話,沐兆兒冷哼一聲,看著自己稍稍有些好轉的傷口,卻無半分喜悅“打個巴掌,再給個甜棗,難道我還要記住他的救命之恩嘛。”
“小姐!”妙夢聽到這話,立馬捂住沐兆兒的嘴,不讓她再說下去“這裏畢竟不是未朝,要送東西過來,當然沒有這麼容易,而這傷……”
看著妙夢停了下來,沐兆兒嘴角的笑容更加冰冷,看了看膝蓋上被瓷片紮的血肉模糊的傷口,竟是要伸出手去按。
“小姐,你要幹什麼!”
那日沐兆兒因為這傷口疼痛的樣子,現在想來都讓人膽戰心驚,她竟然還要去碰,妙夢立馬抓住了她的手。
被傷口折磨的,沐兆兒哪有力氣反抗,被妙夢攔下,她也幹脆放棄,隻是看著那個傷口,雙眼漸漸被蒙上了一層霧氣。
臉上想展出個笑容,到最後卻變得異常苦澀。
“好歹父女十幾年,他竟然可以忍心這樣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