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間,除去心裏的惴惴不安以及對麻子和黑胡子的擔心外,還有一絲貪婪的求生欲在作祟,或許這是人的本能吧。
我看出童雨不斷變化的心思,擔心他一不留神由滲入自己舊的回憶中,便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你不是一直說哪怕我折道返回,你也要解開羊皮紙上的迷嗎?我和你一起吧。”
童雨不可置信地看著我,暗暗地說了聲“好”。
撥開眼前密集的長葉,也說不出是什麼植物,大概是這裏的陰氣太重,導致這些見不得陽光的植物長得格外茂盛。
就在我撥開最後一片長葉的時候,童雨警惕地說道:“有動靜。”
我聽了便四下裏看去,未見到什麼奇怪的東西,手也來不及縮回,一瞬間眼前的景象便呈現出來,九棵巨大的樹木撐地而起,可是看起來也不過兩米多點,我隻要蹦一下就比這個樹高。
可童雨的神色卻是不太多,終於忍不住罵了一句:“操,該死,四步龍樟。”
我驚奇地看了著童雨,笑侃道:“你居然會罵人了。”
“又不是我想罵,忍不住了才罵的,看著地勢那麼平坦我就知道有問題,想不到還真的他娘的不走運。”
說實話,當我聽到童雨罵人的時候心裏卻覺得蠻好笑,因為童雨罵人的時候那聲調就像是一個小孩在受不了大人的百般吆喝後因不耐煩而發出的聲音,不過心裏的疑問又再一次冒了上來:“四步龍樟是什麼東西?”
“四步龍樟是西域的一種巫樹,樹身最高不超過兩米,但樹身卻壯得出奇,枝葉不茂,但枝葉的敏感度就像含羞草一般,所謂四步也就是當你靠近它還有四步路的時候它就會向你噴射毒液,然後再用枝幹把你纏進它樹頂的嘴中把你吃掉。”童雨狠狠地說道。
“靠,怎麼跟捕蠅草一樣。”我也不由得罵出聲來,回過神後心想那若是我們離這樹遠點不就好了嘛,而且它隻有九棵還未成一個圈形,邊上還有一些雜草,我們繞過去不就可以離開這裏麼。
可還沒等我來得及把我想法說出口童雨便說道:“小心地上的樟葉。”
我一腳還沒收回來便發現腳下原本如普通碎葉一般的樟葉已經變成一團發粘的黃褐色的液體,不時地粘在腳底,使得走路十分不便。
童雨握著之前枝幹,在邊上細碎的樟葉上一撮,那枯黃的樟葉就像縮了水一樣變成一坨液體,就像是有反應的生命一般,我不驚暗暗歎氣,這西域竟然有這樣神奇的巫術,若是用到人身上會怎麼樣,想到這便搖了搖頭,硬把自己的思緒拉回了現實。
而童雨就在這一瞬間被眼前的景象呆住了,前方的幾棵四步龍樟像是受了刺激一樣全身抖擻起來,在沒有大風的天氣來將樹上原本枯黃未落的枝葉全數散落下來鋪滿整整一地。
“童雨?”我用手在他麵前晃了晃。
“阿鳴哥,你看到九棵四步龍樟的中間了沒有,是不是有一塊明顯比周圍低一點的地塊?那下麵一定有東西,說不定,這座寺墓最大的角色就藏在這下麵。”童雨指著前方說道。
“什麼?”我不由得大驚。
“那我們現在怎麼過去?”我問道。
童雨站在原地朝四處看了看,似乎在看什麼門道,可到最後還是搖了搖頭,隻說道:“我們從周邊繞過去吧。”
我跟在童雨後麵沿著邊上的長葉走去,可從這邊繞過去的途中會遇到其中一棵四步龍樟,延綿的長葉就在這棵四步龍樟不到五步路的距離,我心想會不會就在這麼點的距離的時候受到這個巫樹的襲擊呢?
也就在靠近前方一棵四步龍樟的時候,那龍樟就像是有應激感應一般,將巨大的枝幹伸了過來,我清晰地看到它枝幹上凸起的刺,就像之前把我纏住的那棵怪異的藤蔓一樣,到現在我都不清楚那棵藤蔓是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
“小心!”我一聲大喝,挽過童雨的脖子便往一邊倒去。
然而奇怪的是這棵四步龍樟的枝幹一碰到邊上的長葉便閃電般地縮了回去。
童雨拍了拍身上的泥漬,笑了笑說道:“我終於知道。”
正想問童雨他知道什麼的時候,龍樟背後的草叢裏出現了一些動靜,隨機幾棵龍樟將枝幹伸了過去,那人來不及閃躲被揚起的枝幹牢牢地拽到半空中,那矮小的樹身似乎突然變得高大起來,,四步龍樟的樹頂漸漸張開,像是一張大嘴正要把被它拽起的人吞下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