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得回去看看。”我說著就往洞裏走去,然而卻被童雨一把拉住。
“你瘋了啊,現在下去就是送死,這十方魔僧厲害得很,能逃一個是一個。”童雨說道。
“管他什麼魔僧妖僧,麻子是我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我不能見死不救。”說著我撇開童雨的拉扯闖進了之前的洞裏。
然而奇怪的是這裏的怪異氣流似乎在這個魔僧進來的時候完全打破了,又或者是青銅門掉落的瞬間這怪異氣流被打破了,一定是這樣,所有這魔僧才可能進來。
等一下,之前童雨說的是“十方魔僧”,我細細想著在老爹給的那本書裏看過的、關於“十方魔僧”的記載,書上說這十方魔僧是窮凶極惡之徒,之所以稱他是魔僧是因為他生前是個和尚,在出家之時並未遵循一貫的僧侶章法,反而頂著和尚的名義幹盡不義之事,所以當他死的時候靈魂被他生前殘害的人的亡靈禁錮住,以至於無法輪回,被困於迷途,由於有他本性雖壞卻也修習佛法,隻不過他將普度眾生的大義作為他為非作歹的屏障罷了。
我深深歎了一口氣,這魔僧並未安全的軀殼裏八成糾集了千萬亡靈怨氣吧。
我急著朝著麻子所在的地方跑去,長明燈依然亮著,周圍充滿著屍鱉死去的殘骸,巨大的泥牆多半已經倒塌,地上留著些許粘液並且散發著難聞的惡臭,可麻子和黑胡子卻不見了蹤影。
“人呢?”我心裏納悶,回頭向洞口看去卻看見那兩米高的魔僧直直地站在我的身後,他巨大的身材擋住我回頭看的視線,身上成千上百的屍鱉徐徐蠕動著,一陣陰冷的涼意襲來,我瞬間感覺頭皮發麻,動彈不得。
“阿鳴哥!”童雨出現在我身後,我看到他的手上布滿了鮮血。
正想問童雨手上的血是怎麼回事的時候童雨的雙手映在魔僧的身上,魔僧身上的屍鱉似乎聞到了童雨手上的鮮血的味道便爬了過去,一瞬間,魔僧身上的屍鱉全都爬到了童雨的身上。
“你瘋了啊!”一把拉過童雨,幫他驅打著他身上的小屍鱉。
正在這個時候,這個魔僧像是收了刺激一般掙紮起來,他身上剩餘的小屍鱉也掉落下來紛紛跑向童雨低落在地上的鮮血。
我看著麵前兩米高的魔僧漸漸倒去,他的身高也似乎變小了,正當我以為這魔僧快死的時候童雨一把拉住我往外跑。
“他隻是被脫去了一層殼。”童雨似乎知道我要問什麼便直接說出了我心裏的困惑。
“什麼意思?”我邊跑邊問。
“來不及解釋,快點,再不快點就跑不出去了。”童雨說道。
“跑不出去?”我心裏雖然納悶,卻沒再問。
說實話,這一路來,無論是對黑色的敏感度,還是對恐怖來臨時的反應能力,童雨都別我們幾個好上太多太多,以至於我不由得對他產生了信賴。
“等一下,”我停下來喘著氣說道:“麻子和黑胡子呢?”
“你沒看見那個裂開的偏門麼?”童雨問道。
“偏門?哪裏有偏門?”我問道。
“就在之前黑胡子被魔僧纏住的邊上,也就是我們之前躲過的那座大佛的背後,就是一個偏門,那個大佛被移動了位置,八成他們已經往那裏跑了。”童雨說著又扯著我跑了起來。
“那裏會不會是死路?要不我們也往那個洞跑吧。”我說道,腳也不由自主地慢了下來。
“千萬別。”童雨說道,卻沒有說下去。
完全的黑色,看不見任何東西,我不知道童雨是憑什麼樣的感覺帶著我在跑,在黑色的窒息陰影下,我幾乎每邁出一步路都要摔倒,卻是童雨用他流了血的手一路往前跑。
我感受到童雨的血流在了我的手上,我感受到童雨手長傳來的溫熱氣息,溫暖著這陰冷的空間帶給我悲涼感,他始終沒有放手,直到我們看到一個透著微光的地方他都沒有放手。
“出口!”看到光亮的瞬間我幾乎叫出聲來,也許這些時間來我對黑暗產生的巨大的恐懼在作祟吧,以至於看到光亮的瞬間心裏仿佛看到了希望一般。
“啊鳴哥。”童雨突然停下來。
“怎麼了?”我問。
童雨頓了頓,低頭似乎在沉思著什麼。
其實我當時也很怕,很怕這個時候童雨的意識再一次被他殘缺的記憶給奪去,就像陷入了泥潭,任憑我怎麼呼喊都喚不回來,然而慶幸的是童雨依然清醒著。
“我想說,如果,我是說如果,麻子和黑胡子都死了,你會不會怪我?”童雨說道,他的聲音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