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白天看月牙湖泊不似夜間的那般寂寥,卻依舊是一片死氣沉沉,更加之四周連一隻飛禽走獸都未曾看見,白巳也能猜測出幾分,千萬年魔君對天之涯造成的傷害無以複加,好好的一個仙境就沒落成了如今的模樣。
白巳第一次見到木長老,雖然兜帽隱去了他的麵貌,白巳卻總覺得木長老身上有著有股讓她倍感親切的東西存在著,有他帶領心中倒是少了一分對於不周山遺跡的惶惶不安。
木長老停在月牙湖泊旁,微微歎了口氣,隱在兜帽下的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落寞之色,如今除了對於天之涯的惋惜之外,還有的便是一定要幫白巳順利進入不周山遺跡的信念,木長老定了定心神,轉頭對白巳說道:“要去不周山遺跡,隻需通過這月牙湖泊就行了。”
聞言白巳心中猛然一震,木長老的聲音與白巳心底的一個聲音重疊起來,一時間呆愣在原地。
那久違的聲音,那記憶之中從小便時常圍繞在自己身邊的聲音,她怔怔地看著木長老。
半響,白巳才驚詫的出聲問道:“木長老,你……你是?”
木長老緩緩褪下頭上的兜帽,當露出那張白巳記憶深處的容顏之時,白巳的眸間不自覺地蓄起了一陣水霧,她猛地撲到木長老的懷中,木長老愛憐地撫著白巳的背。
“村長爺爺……”白巳低喃。
木長老滄桑的臉上露出慈祥的笑,緩緩道:“丫頭,這麼多年了,對老頭子的聲音倒是一點不生疏。”
白巳離開木長老的懷抱,臉上的帶著的是讓木長老熟悉的笑,她拂手擦了擦眼角喜極而泣的淚,顧不得其他,連連問道:“村長爺爺,到底怎麼回事?”
句芒對於這個老人還是有印象的,雖然當時是以羽央的身份出現在幾安村,可他是從小撫養白巳的恩人,自己自然不會忘了他,然他卻盤古一族的木長老,這讓句芒心中布滿了與白巳一般的不解與疑惑。
小白對於木長老是幾安村村長這一事情,也是奇怪不已,若他是盤古一族的木長老,又怎麼會任由影魔將他抓住,還有那幾安村的數十口性命又怎麼會置之不顧呢?
木長老慈祥地注視著白巳,微微歎了口氣道:“說來話長,這些事情以後我一定會仔仔細細全部告訴你,現在還是先進不周山遺跡吧。”
白巳雖是心中疑惑,然相較起不周山遺跡裏的燭銀來說,村長爺爺的身份自然不會是現在需關注的事情,略一思忖便點了點頭。
木長老轉身靠近月牙湖泊,雙手微張,口中開始吟唱起來,一身白袍和那一頭灰白的發開開微微飛舞,隨著吟唱之聲,近乎幹涸的湖麵之上開始翻湧起來。
水花漸漸向上升起,當形成一道透明的水牆之時,木長老才停了下來。
“走吧。”木長老說了一聲,便飛身穿過了水牆,白巳與句芒小白相視一眼,隨即快速跟上了木長老,穿過水牆之時似有一道淺淺的戾氣貫穿周身,一瞬間的不適之感在腳下站穩之後才緩緩消散。
陰風陣陣,帶著絲絲縷縷殘留在天地間的魔氣與戾氣,白巳三人眉頭緊蹙地看著四周的景致。
昏黃的天地間,林立著高矮不一的赭色尖石,天際之中還時不時傳出隆隆的雷聲,黑雲之中時而閃爍著紫色的雷電,將整個不周山遺跡籠罩在一片陰森詭異之中。
“這些尖石便是不周山倒下之時的碎石,被魔君的魔氣歲歲月月侵蝕成了這般模樣。”木長老沉聲開口,話語間帶著一絲悄然的怒意。
他遠眺了一眼之後,繼續道:“在遺跡東邊有一處幽暗森林,穿過幽暗森林便能抵達不周山的腹地,那裏有一個深萬丈的無底深淵,燭銀便遺留在那裏。”
白巳隨著木長老的目光朝著東邊看去,那裏的天是比起這裏更加的陰沉,道道紫色閃電不時打向地麵,三人不約而同地蹙起雙眉,看來穿過幽暗森林怕定會遇到艱難重重,光是這些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打下的閃電就足以讓他們頭疼了。
誰料木長老接下來的話,更讓三人的心沉了幾分。
“切記,抵達幽暗森林之後不要觸碰任何東西,若是吵醒了裏麵的小家夥,我們要順利抵達無底深淵就難了。”
若是連木長老都說難的話,那期間的凶險可想而知,他們對於這不周山遺跡一點都不了解,如今隻能靠著木長老的指引緩慢前行。
尖石地域遠比他們想象的更加遼闊,因著空氣之中彌漫的陰寒魔氣,白巳倒是沒什麼,而木長老和句芒小白的臉色卻有些難看起來,或多或少受著魔氣的侵襲,更何況魔氣生來與靈氣相悖,這讓他們更加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