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巳看著時衎微微上揚的小嘴,止不住的輕笑出聲。
從龍殿出來,白巳三人與螭吻並肩走在貝殼鋪製的海底小道之上,白巳將近來九州發生一切細細訴說給螭吻聽,當螭吻知曉劍心的變故之後,眉頭也是緊蹙了起來。
“你們來,是找我去九州以續魄珠之力幫助劍心剔除魔氣的?”螭吻沉聲道。
“本來是的,可如今你初為人父,此去九州又太危險了,我不能放任洛心和時衎兩人在這偌大的龍宮之中苦等你回來。”句芒緩緩道,他知道這也是白巳的想法,若說一開始確實是為了找螭吻去九州,可如今見到螭吻初為人父的喜悅,生活的美滿,他們卻是怎樣也不忍心去破壞他們的安逸的。
螭吻心中有些複雜,當年他在白巳的安撫下沒有隨他們一同前往九州,那時自己便已經愧疚不已了,如今安逸了這麼久,他知道若不是白巳他們真的沒有辦法了,也不會來找自己,來找自己也是真心將自己視為朋友,自己又豈能讓他們失望而回,更何況,救的不是別人,而是將他視為兄弟的劍心。
可轉念一想,他又有些遲疑,他放不下為他生下時衎的心兒,放不下時衎,也同樣放不下父王,放不下整個東海。
是以螭吻很糾結,不知道到底該作何決定,而句芒這麼說,心中就更是自責起來。
白巳見螭吻躊躇的模樣,安慰道:“你不用擔心,也不要自責,這件事情怕也是劍心的劫數,我們一定會想到別的方法救他的,你如今最重要的,便是照顧好洛心,照顧好小時衎。”
“可是……”螭吻蹙眉出聲,卻被小白打斷。
“哎呀,別可是了,你一不在,洛心肯定特別寵溺小時衎,到時候被把小時衎給寵壞了,哈哈。”小白嬉笑道。
螭吻微微歎了口氣,他又怎麼能不知道他們是在安慰自己,真心實意勸自己留下來呢,可越是這樣,就越覺得自己有愧於他們,連劍心的事情都不去相幫。
白巳拍了拍螭吻的肩,沉聲道:“若是你這般模樣,早知道我們就不將事情告訴你了,正因為將你當作最好的朋友,適才如實相告,因為我們相信,你是明理之人,如何權衡心中也會有數,我們這麼做,就是怕你屆時知曉之後會覺得愧對我們,螭吻,你沒有欠誰的,哪怕如今是劍心在這裏,他也肯定不希望你離開東海。”
螭吻點了點頭,深深歎了口氣,慚愧道:“我知道,就是因為是朋友,所以我才難以決斷,我擔心劍心,也同樣放不下這東海的點點滴滴,對不起,白巳,這一次,我想我不能跟你們離開了。”
“傻瓜,說什麼對不起,好好照顧好洛心和小時衎,待九州安定之後,我們就來找你們。”白巳笑著道。
螭吻的臉色卻始終有些黯然,心底一處被愧疚填滿。
白巳本想連夜離開,可想到洛心剛生小時衎,螭吻對他們又滿心愧疚,就這樣離開的話,似乎隻會徒增螭吻的煩憂,白巳將視線投向螭吻,笑道說道:“你不會是想讓我們一直在這路上走下去吧,小白肯定餓了。”
被提及的小白屋子翻了個白眼,什麼叫她餓了,和她有什麼關係!
不過確實,這麼久了一點東西都沒吃,雖然恢複神身了,可她還是很虛弱的好嗎,於是小白便嘿嘿一笑道:“對對對,我餓了,我們去吃飯吧,吃完呢再在東海玩一圈,住個一晚上,權當來玩了,反正就一夜,我想魔界也鬧不出什麼大動靜來的。”
白巳與句芒相視一笑,再看螭吻的臉上也是露出了一絲釋懷的淺笑,白巳終於放下心來了。
是夜,夜明珠閃爍著柔和的光,白巳與句芒相對而坐。
“謝謝你。”白巳柔聲開口對著句芒道。
句芒湛藍的眸間露出一絲笑意,無奈道:“因為螭吻的事情?”
白巳點了點頭,說道:“那時候我真怕說出讓螭吻別離開東海會使你和小白不開心,沒想到你卻先說了。”
句芒沉下臉來,淡淡道:“沒人比你更想救劍心,可螭吻也是朋友,你不會想他在此刻離開的,而我亦然,你的每個想法,我都會支持,白巳,不要懷疑我,當然,還有荀堯。”
白巳心下微愣,感受著句芒有些不悅的語氣,連忙出聲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別誤會。”
忽而句芒抱起白巳,白巳驚呼一聲,瞪大了眼睛看著句芒,隻見句芒嘴角扯開一抹充滿邪氣的笑,帶著不容抗拒的口氣道:“還記得我日間說的話嗎?”
白巳噌的一下臉上熱了起來,一瞬間便染滿了緋色。
句芒不由分說地抱著白巳往床榻走去,溫柔地將白巳放倒在床榻之上,湛藍的雙眸變得愈發深邃起來,氤氳出讓白巳心驚肉跳的水霧,他信手一揮,一道靈氣射出,遮蔽了夜明珠的光線,帷幔悉數翩躚落下,遮去了一室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