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華宮中,伏隱眉頭緊蹙地落座在高位之上,他猛然地將手中的奏疏扔到漢白玉地板之上,兩側垂首站著的幾位文武大臣見狀紛紛跪地。
“皇上息怒。”
伏隱雙拳緊握,用力垂上沉香木漆案,怒聲道:“息怒?怎麼息怒?這就是你們查出來的結果?不知名野獸?簡直就是胡扯。”
左相抬頭抱手行了個禮,沉聲道:“皇上恕罪,皇城之內所有的禁衛都已經出動了,日夜巡視,隻是,這東西神出鬼沒,到如今也未能見其模樣,更別說蹤跡了。”
“這就是爾等撰寫此奏疏拿來搪塞朕的理由?”伏隱怒目圓睜,臉色十分難看。
“禁衛首領何在?”
“微臣在。”宋西風抬頭抱拳道。
“給朕解釋解釋為什麼禁衛日夜巡視皇城,還能找不到這東西?每晚皆有宮人被活活啃噬而死,你們難道一點動靜都發覺不了?”伏隱冷眼道。
宋西風眉頭緊蹙,見伏隱非常不悅,心中有些懼意,他沉聲如實道:“皇上,吾等皆按皇上吩咐日夜巡視半點不敢馬虎,隻是微臣也不知道為什麼每到夜晚,巡視的禁衛便會昏迷不醒,直至翌日清早才會醒來。”
伏隱重重歎了口氣,雙手按上有些微微發漲的腦袋,他闔上雙眸,自知宋西風所言非虛,不僅是禁衛,連他,皇城之中的所有人,一到夜晚似乎都沉睡不醒,半點動靜都覺察不到,翌日醒來便會有命案發生,這樣的事情儼然已經超出了他們的認知,也正因如此,他才會如此惱怒。
皇城是洛王朝核心所在,如今出現了這樣的事情,每個人皆是惶惶不安,深怕一到晚上就成了板上魚肉被不知道的東西瓜分幹淨,連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加上昨夜死的宮人,已經死了十八人了,若是再這樣下去,難道還要他搬空皇城不成?
“皇上,微臣覺得,皇上還是暫時搬離龍華宮,去東都別苑暫住。”左相懇言道。
伏隱抬起頭,看向左相,臉色陰沉。
“你的意思是要朕罔顧皇城中的這些人,自己逃命去?”
“微臣不敢,皇上龍體不能有絲毫閃失,為了江山,為了百姓,還請皇上三思。”左相福身叩首道。
“請皇上三思。”群臣叩首,一並懇言相勸。
“不用勸了,朕不會離開皇城,朕倒要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在作祟。”伏隱堅決道。
左相麵色沉重,剛欲出聲伏隱便擺了擺手阻斷了他的話,開口道:“若是以禁衛之力,宗責祠之法也無法查出到底是什麼東西作祟,蘇卿,給朕在民間貼出告示,尋找奇人異士,該怎麼寫,你該心中有數。”
“微臣遵旨。”左相聞言應聲道,想來如今也隻能如此了。隻是皇上隻要一日身處皇城,就是深陷險境之中,他仍是擔憂地勸道:“還請皇上三思微臣的提議,皇上的安危為重。”
“都下去吧,容朕想想。”
待群臣退出龍華宮,一道稚嫩的童聲傳入了伏隱的耳中。
“皇叔。”小小的身影邁著輕快的步伐直奔伏隱所在的龍椅旁,伏隱斂去心中的憂愁,笑著抱起玉卿,柔聲道:“卿兒怎麼來了?”
玉卿粉嘟嘟的小臉上漾開天真的笑,他抬起肉肉的手圈上伏隱的脖子,“皇叔,我學會射箭了呢,你要不要看。”
伏隱笑著道:“卿兒這麼棒?皇叔肯定要看,不過,這一次,你又要什麼獎勵啊?”
玉卿見自己的小心思給看穿,咯咯一笑,對著伏隱撒嬌道:“皇叔,如果卿兒射的棒,你帶卿兒給父王好不好?”
聞言伏隱臉上滑過一絲苦澀,他心疼地將玉卿摟進懷中,柔聲道:“卿兒想父王了?”
玉卿在伏隱的懷中找了個舒服的姿勢,他義正言辭道:“皇叔說過隻要卿兒學會本事父王就會回來看我的,可是卿兒都五歲了,為什麼父王還是不回來看我?”
“會的,一定會回來看卿兒的。”伏隱的目光變得悠遠深沉起來,穿越殿門望向遠方。皇兄,你何時才會回來看看卿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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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都街上依舊熱鬧,人來人往叫賣聲聲。
白巳一襲冰藍寬袍,一頭青絲如數綰在碧玉冠中,那如墨的雙眸間盛滿了星子般的璀璨。嘴角噙著一抹淺笑,頗有一番風流少年的翩翩之姿,折扇輕揮,一派悠然。
身側是一襲月白長袍的句芒,斂去了周身的光芒,卻依舊掩不住那份出塵的氣質,他的目光總是凝聚在白巳的身上。
琉鈺的玄袍卻在四人中格外惹眼。小白總是想不透琉鈺身為藥宗大弟子為什麼非得死皮賴臉的跟著他們,而琉鈺卻始終笑嘻嘻的模樣,沒事就拿琥珀丹說事,她也隻得暗暗收聲再也不問,發誓以後再也不隨便拿琉鈺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