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日高掛於空,四周熱浪滾滾,羽央掃了一眼一旁大傷初愈卻仍是堅持參戰的宋軒,開口問道:“宋守將,此處是你熟識之地,你可有良策?”
被提及的宋軒眸間滑過一絲喜色,連忙出列抱拳道:“皇上,出了骷髏穀便是一處礁石地,再往外就是大漠,蠻族駐紮的便是大漠之上的綠洲之中,從綠洲穿過大漠需得花上起碼三日,按照時間來推算,咱們行到那片礁石地與大漠連接處隻需兩日,再有一日,咱們可以在邊際設防,屆時困蠻族在大漠,大漠沙子鬆軟無法對戰,隻要他們等不及動手,勢必要到礁石地,隻要咱們占據了地理優勢,就不怕敵不過他們!”
羽央若有所思地打量著遠處,而宋祁聞言覺得可行,又是自己兒子說的,更是連忙開口道:“皇上,臣以為此法可行,作戰不外乎天時地利人和。”
大漠之中最懼的無疑就是風沙,若是風沙來襲,那就不是與人作戰而是與天作戰了,礁石地確實不錯,隻是,若是太過貪心,那就另當別論了。
羽央心中閃過一絲想法,繼而開口道:“就按宋守將的辦,穿過骷髏穀,前往礁石地,我們守株待兔。”他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四周,繼而率先揚起馬鞭,朝著骷髏穀外奔躍而去。
一時間,馬蹄聲聲,揚起的灰塵如同遨遊的巨龍,在骷髏穀中升騰而起。
連夜行軍,大漠的風沙之下,在翌日傍晚,夕陽穿越風沙,揚起若漫天星子一般的點點光暈,大軍終於穿越了骷髏穀,到達了宋軒口中所言的礁石地。
在夕陽餘輝之下,眼前是無數大大小小長在昏黃土地之中的赭色礁石,各式各樣,有的冒出小半個頭,有的幹脆如巨筍拔地而起,放眼望去,無邊無際,一片一片的沙地反射著金色的光芒,如一汪汪金色的川流,給礁石地染上奪目的色彩。
白巳驚歎於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而又有些吃驚若是在此對戰,真的是最佳之地嗎?那突出地麵的礁石難道不會成為絆腳石?不過較之在沙漠之中,此處也算的上是良所了,起碼入腳不會陷下去。
大軍在此安營紮寨,不多時,一個個營帳平地起,風沙小了,篝火也燃了起來。
羽央的營帳內,宋祁等大將立在地貌圖前,商討著對敵之策。
宋軒指著一處,開口道:“這裏就是礁石地的邊際,連接大漠之處。”
羽央的視線隨著宋軒的手指看過去,那裏劃著一條蜿蜒曲折的黑色細線,他若有所思地問道:“宋守將的意思是我們在那裏設立機關?”
宋軒重重點了點頭,一臉篤定之色,“不錯,若是在此安置機關,以礁石為屏,蠻族之人絕對發現不了。”
羽央轉頭掃了一眼在場的將軍,開口問道:“你們覺得呢?”
劍心蹙眉觀察著地形,在地貌圖上有一處更深於其他標記之地,若是沒猜過,應該是一處巨大的礁石山,隻是如今他們身處之地根本看不見罷了。
羽央餘光所及,見刑劍盯著一處凝神考慮著什麼,眸間露出一絲滿意,繼而開口道:“都沒意見,那就按宋守將的辦,在邊際後一裏處安置箭矢陣。”
宋軒眸間的神采更勝,他喜道:“皇上英明。”
宋祁見皇上聽取宋軒的計謀,心中滑過一絲疑惑,終究沒有說什麼,這個方法確實可行,即便不給蠻族致命的打擊,起碼也傷個先行軍隊,打擊一下軍心也是好的,那麼之後,便隻能正麵迎戰了。
“算算時辰,明日傍晚蠻族大軍就會抵達邊際,吩咐下去,今夜動身,調取一萬兵馬先行出發安置箭陣。”羽央看向宋軒。
宋祁見狀開口道:“臣有個不情之請。”
“宋將軍但說無妨。”
宋祁垂首懇言道:“犬子重傷初愈,不如讓臣帶領一萬先鋒軍前去設立陷阱。”
羽央嘴角輕扯,還未開口,就聽宋軒接話道:“爹,讓我去,這裏我熟。我的身體沒事。”羽央略帶深意的看了一眼宋軒,笑道:“朕知宋將軍愛子心切,可也難為宋守將如此的深明大義,朕豈有不允之禮,該歇息的好好歇息,該動身的動身,刑劍你留下,其他人都退下吧。”
“臣遵旨。”
劍心有些不明既然已經定下了,又何故留下自己?
待營帳內隻剩下羽央與劍心兩人時,羽央轉頭看向劍心,開口道:“你有什麼看法?”
劍心一愣,抬起頭,無所畏懼地看向羽央,他的雙眸深邃如墨,卻讓他從中看出了一絲讓他莫名的情緒,像是考究,又像是務虛言語的信任。
“皇上說笑了,末將豈有什麼看法。”
劍心思忖半響,適才開口道。
“刑參將太謙虛了,朕知道你看出了端倪,不妨直說。”羽央的言語帶著肯定,讓劍心微微一怔,憶起白巳,為了速度帶著她離開,幫助羽央是他們眼下要做的,那必然不能讓羽央輸了這場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