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主饒命啊。”
“饒命?”薩奇達起身踏步走向勇士,蹲下身子看向他,“給我一個理由。”
蠻族勇士鼓足了勇氣,抬起頭,出聲道:“領主,是因為無極雪域的氣候太多變,行動時正好下雪,小人沒看清才沒能將洛朝皇帝給殺死。”
“哈哈哈……”薩奇達大笑起來,繼而捏住勇士的脖頸,笑聲戛然而止,“膽小懦弱者,推卸責任者,不配做蠻族勇士。”
哢噠一聲,蠻族勇士還瞪圓著雙眼,沒來及有所反應,頭已經無力的垂了下來。
薩奇達輕哼一聲,站起身來,“拿出去喂狼。”
“領主似乎心情不太好啊。”一道隱在黑袍之中的人影從營帳外緩步而入,大大的兜帽將他的臉遮蔽了去,低沉的嗓音帶著三分漠然,七分冷傲,瞥了眼被薩奇達卡斷脖頸的男人,輕輕搖了搖頭,像是在感歎薩奇達太過暴力。
薩奇達看向來人,眼中含著笑,卻未及眼底,他開口道:“什麼風把軍師給吹來了。”
“不過就是聽說領主派人偷襲洛朝皇帝了,來看看失敗之後領主的模樣,想來也是,殺了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之人,就是太過暴力了些。”
黑袍者緩緩道,隱在兜帽中的雙眸帶著寒光,一絲輕蔑的笑在嘴邊浮現而出,惹怒了薩奇達,他厲聲道:“七殺,誰是主誰是奴你還沒搞清楚嗎?”
“領主這般容易動怒何以和洛王朝鬥?此次前來不過是替錦繡傳個信罷了。”
一句話就可將薩奇達激怒,太過性情難成大事,七殺給薩奇達下了定義,目的達到便指明來意。
薩奇達聞言一喜,“錦繡沒事了?”
七殺嘴角輕扯,“有夫人在,自然沒事,錦繡感知到了洛朝皇帝靠近赤霞關了,料定領主必然沉不住氣要派人偷襲,特讓我來阻止,沒想到還是晚了,索性沒能成功也算是大幸,洛王朝的皇帝中了錦繡的噬心蠱,屆時兩軍交戰,必然有用,還請領主稍安勿躁。”
“好好好,還是我的女兒聰明,知道用噬心蠱來控製洛朝皇帝,哈哈哈……”提及錦繡,薩奇達滿臉的喜色。
軟肋,錦繡。七殺眸間的笑意更深,他轉身出了營帳,一個閃身,便消失了去。
赤霞關位於九州大陸之上東陸之地以北,是相隔洛王朝與蠻族的一個軍事要塞。出了無極雪域,再行一日便直達赤霞關,因落日餘暉照過關城,昏黃之中一片赤色,因此而得名。
羽央的軍隊在連夜奔波之下終於到達了赤霞關,正值夕陽西下,餘輝將整個赤霞關染的通紅一片,昏黃的土地,赤色的芒輝,枯藤老樹,寸草不生之地,便是赤霞關。
外接大漠荒原,天氣較之無極雪域更是天上地下,一個極寒一個酷暑,雖近入夜,卻還是熱風陣陣,大隊人馬原地將厚厚的棉襖脫掉,一下輕鬆了許多,白巳更是驚歎於不過一日路程,兩地的氣候竟可差之千裏。
宋祁遠遠立在關城邊候著,見羽央大軍到來,如看到了巨大的希望,天知道他這些時日等的有多心焦,宋軒還在蠻族營內,自己又收到飛鴿傳書不許輕舉妄動。皇命難為又擔心自己的兒子,真是百般煎熬。
“恭迎皇上。”宋祁雙膝跪地,帶著身後的人馬齊齊下跪行禮,羽央跨坐在高頭大馬之上,出聲道:“平身。”
“皇上,臣終於等到您了,快隨臣進城吧。”宋祁起身連忙道。
“趙副將。”
“末將在。”
“軍隊在城外紮營,其他人隨朕進城。”
“得令。”
將軍隊安排之後,羽央便騎著馬跟著宋祁進了關城,白巳跟在他的身後,好奇的打量著四周,磚砌的高大城牆之上站著手執長槍的士兵,如生根一般一動不動,軍旗隨風飛舞,看下白巳眼裏卻生出一分蕭索,有一種斷腸人在天涯之感,此處的洛王朝的邊界,這些常年駐守的士兵有多少人從此離家而去,或許就再也回不了家了。
城內的屋舍皆是土砌,沒有門楣,地上的黃土,沒有鋪設石板,馬蹄踏過揚起濃濃的灰塵,白巳大抵能理解,此處寸草不生,耗費巨大的人力在城牆的建造之上,而關城裏呆的都是士兵,也無百姓,自然條件粗陋了許多。
諸多士兵注視著一襲金色鎧甲的羽央,眸間露出欣喜和崇敬,停下手中事情,高呼萬歲,是羽央給他們帶來了希望,帶來了從未被放棄的希冀,這一刻,軍心無比穩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