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巳顧不得取雪,蹣跚回到了羽央的營帳外,忽而聽聞裏麵一道細微的聲響傳來,隱在暴風雪呼嘯聲中,聽不真切,隱約能辨別出幾個零碎的詞,夢君,身份,幹淨,特別。
她微微蹙起眉頭,因著這些零碎的詞讓她心生不安,她想掀開門簾看個究竟,隻是礙於風雪巨大,若是掀開顯然會暴露,她略一思忖,便直直步入。
一陣暖意襲來,唯獨羽央一人聞聲抬起頭蹙眉望著她,似不明白她怎麼去而複返。羽央見他身上滿布瑩白細雪,若有若無的寒意讓他看不分明。
白巳雖是疑惑,然還是垂首揉了揉有些凍僵的臉蛋,繼而抬起頭,滿臉的笑意。
“皇上,小的找到快速通過無極雪域的方法了。”
聞言羽央麵上揚起一分詫異和懷疑,“哦?說來聽聽。”
“其實也是聽一些家在北方的小兵提起的,他們說,若是在腳下綁上木板,這樣踏在雪地上便會輕鬆許多,走起路來也會快上不少,到底是不是屬實,小的也不知道,不過既然他們這麼說,自然不會空穴來風,不如,皇上讓人試試啊?”
白巳佯裝好奇道,若是自己沒有猜錯,今日在營帳之內的必然是羽央派去查她底細的影衛,從零碎的話語中,她大抵能知曉影衛並沒有查出什麼,劍心將一切都辦的妥妥帖帖,而八寶那邊自然也是瞞的緊緊的,然那個特別又讓她不敢篤定是不是真的一點都沒有查到,既然羽央心有懷疑,那麼她知道的越多,羽央就越是會懷疑她,她隻能作些保留,讓羽央自己去參透證實。
羽央見夢君是聽聞別人所言,是真是假一試便知,若是真的,那自然好,若不是,也難為他這麼有心了。他不由有些躍躍欲試。
“天色還早,你去著人準備木板,朕去試驗一番。”
白巳一喜,“是,皇上,小的就這去。”轉身快步跑了出去。
“趙副將。”白巳見趙連城正在磨刀,便上前喊道。
“是夢大人啊,找我何事?”趙連城放下手中被磨的噌噌亮的佩刀,他的袍袖被高高係起,露出結實的手臂,四周風雪呼嘯,他卻是抹了把額頭密布的汗水,臉有些黑黝黝的,顯得十分精神,可以這樣不怕嚴寒的人的身體真讓白巳產生一瞬間的羨慕,再瞧瞧自己,裹著大棉襖,外麵還有鎧甲,披著蓑衣,仍是止不住瑟瑟發抖。真懷念那些可以以魔氣抵禦寒氣的日子,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恢複。
在白巳眼中,趙連城是個憨厚的人,雖然是宋將軍的門士,卻生性憨厚直爽,不會阿諛奉承。他長的五大三粗,是典型的有體魄卻少根筋的人,所以當了這麼多年的副將仍是副將,不然僅憑他為宋將軍的門士這一層關係,混個守城將軍當當還是手到擒來的,不過經過幾日的相處,白巳知曉他也不是刻板頑固之人,隻是性子太直,容易得罪人。
與這樣的人說話,不能繞彎子,白巳也樂得和他說話,直爽又不會和你耍嘴皮子玩心眼兒,她不喜猜來猜去,唯獨身不得已的時候才會如此,若是每個人都能有一說一有二說二的,她也不會那麼的傷腦筋。
“趙副將你這是折煞我嗎?看趙副將年長於我,若不嫌棄就叫我一聲夢君,大家同為皇上賣命,哪有什麼大人小人的。”白巳眸間蘊著誠意,結識趙連城對自己是有利無害的,在軍營中多一個朋友就相當於多一分保障,雖然她來此為的不過是照顧羽央,然不免會有什麼讓她措手不及的事情發生,能交上朋友也是好的,然到底交不交心就又是另當別論了。
“好叻,夢君找我什麼事?”
“皇上讓我著人準備木板,供人踩在腳下的木板,試驗一下在雪地行走。”
“啊?”趙連城疑惑一聲,繼而撓了撓頭,有些為難道:“夢君,你看,我們雖然是在無極雪域的外圍,可是,四周也都是茫茫白雪,連棵樹都沒有,哪裏來的木板?”
聽到趙連城的話,白巳適才發現他所言句句在理,繼而她想到那幾個在雪地玩雪的小兵,她抬起頭,笑道:“不如這樣,趙大人盡管傳令下去讓小兵搜集木板,一個人的力量小,所有人一起找,哪怕挖地三尺也決計會找到的。”
白巳的眼中閃著精明的光,讓趙連城微微一愣,繼而大喝一聲:“好!我這就傳令下去。”直把白巳給嚇的不輕,自己的話令他產生共鳴了不成?需要那麼大聲嗎,不過有了趙連城的幫助,相信不久就能找到木料造板,那些小兵自然也能因此而落下功績,也算是還他們為自己想到方法的人情了。
果然,不多時,趙連城就滿臉堆笑地跑來找白巳了。
“夢君你真是神了,還真讓你說中了,挖地三尺,找到埋在地下的木頭了,雖然是些木樁子,但是製造木板還是綽綽有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