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為他而死(2 / 2)

他,居然為了自己……

花弄月雙目漸漸灰敗,嘴角溢出刺目的鮮血,精魄已碎,再無回天之術,他艱難地抬起手,撫上螭吻的臉頰,螭吻扶住花弄月的手,“有我在,你會沒事的,我有續魄珠,我可以救你,花弄月,你不要死。”螭吻雙唇輕顫,急急道。

螭吻的話猶如世界最美的仙樂,在花弄月的耳畔輕柔滑過,他從不知道自己會愛上一個男人,而且是一個拒人於千裏之外的男人。

或許螭吻說的對,大抵是被女子極致的傷害過,才會莫名地愛上一個男子,他曾愛練沉香愛進了骨髓,而今,他卻容不得螭吻受到半點傷害,哪怕是為他去死,他亦願意。

“攬月穀,交付於你,解藥,在明月宮的暗格內,螭吻,這些日子,將你困在我的身邊,你是否怨我?”虛弱的話語在花弄月的口中溢出。

“不,我不怨你,你會沒事的。”螭吻緊握著花弄月撫在他臉頰的手,微微顫抖。

“那,就好……”花弄月嘴角輕扯開一抹滿足的笑容,終是沉寂了下來,雙眸漸漸闔上,手自螭吻的掌間滑落而下,周身泛起星星點點的白芒,漸漸消散,猶如洛神閣外淅瀝的細雨,終歸大地,再無蹤跡。

獨留下,螭吻跪在冰層之上,月白的寬袍之上,還殘留著花弄月的猩紅血跡,滿臉的不可置信,滿目的悲涼。

洲許他們怔怔地看著這一幕,而冰柱之上的練沉香,在花弄月消散之後,一雙湛藍的眼眸終於灰敗了下來。

“為什麼,你連死,都是為了別人,為什麼,為什麼,不,你是我的,你是我的。”練沉香踉蹌起身,她蹣跚地跑出洛神閣,任由雨水衝刷著一頭白發,臉上是絕望和再無半分留戀。

“弄月,我來陪你……”

她雙眸闔上,周身一怔之後,嘴角溢出猩紅的血,看向漆黑的天際,眼中,盛滿了安詳的笑。

“她自毀了妖靈……”小白看著練沉香緩緩消散的身影,心中莫名的難受,她是愛花弄月的,饒是被他封在冰棺數十年。

小白不知道花弄月與練沉香之間到底有怎樣的故事,隻是這份濃烈的愛情,終是毀去了兩個人,也許,遠不止他們兩人。

螭吻仍是跪在地上,冰層融化,水浸濕了他的衣袍卻渾然不覺,劍心蹲下身子,抬手覆上螭吻的肩膀,安慰道:“人死不能複生,別難過了。”

螭吻抬起頭來對上劍心的雙眸,歎了口氣,“我沒事,隻是受不得別人為我這般,此刻,我寧願受那一劍的是我自己而不是花弄月。而這份恩情我卻再也不能償還了。”

“怎麼不能償還,而今你是攬月穀的穀主,這是眾所周知的。你能做的,就是將攬月穀平複下來,眼下花弄月死了,練沉香也死了。對下,必須要有個交代的。”

洲許緩緩開口道,她沒想到花弄月對螭吻的感情已經濃烈到了這般地步,若是她在婚宴剛開始就救下螭吻是不是就不會發生眼下這無法挽回之事,心中一時有些自責。

“洲許說的對,不過,螭吻你要好好和我們解釋解釋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小白接話道。

明月宮內,螭吻從暗格中取出鎖靈藥和軟筋散的解藥服下之後,便帶著洲許他們去了遙茯閣。

三大長老和一幹弟子皆站在遙茯閣中,見來者是螭吻,皆是心生疑惑。

他不管眾人,走向高位之上。

“穀主為了保全攬月穀,已經和練沉香同歸於盡,而今攬月穀,我就是穀主,有誰不服,便自行下山,這是弄月穀主所言,三大長老想必已然知曉。”

一席話,將一幹弟子震懾當場,大長老是明理之人,他見螭吻身懷悲涼,周身散發出陣陣靈氣,知曉其身負異秉,當是可以所托,便率先出列道:“吾等勢必以螭吻穀主馬首是瞻,將攬月穀發揚光大。”

弟子們見大長老發話,皆是齊齊喊道:“以螭吻穀主馬首是瞻,將攬月穀發揚光大。”

高位之上的螭吻麵容冷冽,周身散發的王者之氣,連羽央都為之動容,果然是東海九皇子,與身俱來的氣質是不論何時都磨滅不了的。

“攬月穀一切仍是按照弄月穀主生前所交代的來,不予變化,大長老,我有事請教,你隨我來,其他人,都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