洲許跟在花弄月的身後,看著他修成而挺拔的身形,走在石刻的台階之上絲毫不顯得疲憊,夜色濃重,隻有耳畔不時的風聲蕭蕭,從山腰一路向上走來,洲許皆未看見有任何攬月穀弟子的身影,心中不免有些惴惴不安起來。
沿途的明黃燈盞在黑夜之中更是顯出朦朧之感,行不多時,花弄月一個轉身,停在了一處樓閣前。
他看向洲許,洲許毫不回避的與他對視上,花弄月嘴角輕扯,滿臉的邪氣逼人,洲許暗暗留了個心眼,而他卻隻是緩緩開口道:“你就在此安頓。”
洲許的視線越過花弄月,聽雨軒三個大字映入眼簾,此處位於山腰以上未及山頂卻也已經不低,四周皆是雲霧繚繞著,聽雨軒前一顆巨大的鬆柏栽種在鬆木造就的圍欄邊際,圍欄之後,便是深不見底的深淵。
洲許見花弄月正欲轉身離去,她不由開口問道:“弄月公子,鬥膽冒犯,請問你在攬月穀是何身份?”
這一路走來,一直想要開口問他卻始終找不到時機,而今能將自己輕車熟路地帶來建造在如此之高的聽雨軒中,眼前之景大抵不是一個普通的弟子可以左右的吧,難免對於花弄月的身份產生好奇。
花弄月嘴角擎滿笑意,他微微轉頭,“我的身份並不重要,早點歇息。”
語畢不等洲許繼續開口,便施施然拾步繼續往上走去。
洲許微微蹙眉,順著花弄月漸漸消失在雲霧中的身影,她抬頭向上望去,夜色之下,雲霧繚繞之中,一座恢宏的樓閣若隱若現。
——
羽央他們三人順著來時的路回到了進入攬月穀的溶洞之中,想來攬月穀雖大卻始終不是交談和藏身的佳地,如今沒弄清楚緣由也不可冒冒失失去尋找洲許,幾人合計了番便決定回到這個溶洞之中。
溶洞還是來時之景,五光十色的鍾乳石間鑲嵌著幾座冰雕,溪水中央還靜置著那座冰棺,散發著陣陣瑩白的寒氣。
然小白心中卻滑過一絲莫名,她微微斂眉,開口疑惑道:“你們有沒有發覺這裏好像有些不一樣。”
聞言劍心與羽央環顧四周,劍心掃了一圈,未覺不妥,淡淡道:“沒有不一樣啊。”
羽央卻是蹙起了眉頭,眸間滑過一絲奇怪,繼而是不可思議,“這個冰棺的位置……”
小白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冰棺怎麼了?”劍心盯著冰棺疑惑道。小白順手給了劍心一掌,已經被小白暴力對待習慣了的劍心揉了揉肩,嘀咕一句:“不是說以後都不打我了嗎,言而無信。”
小白瞪了他一眼,也不理他,“我們入溶洞時這冰棺應是在溪水上遊的吧,而今居然跑到下遊來了,難怪我覺得有點不一樣,難道它還會自己跑不成?還是,這溶洞有人來過?”
小白說出口之後便警覺地環顧四周起來,靈識擴散開去,未發覺有生靈的氣息,適才安下心來。
幾人相繼朝著冰棺走去,越是靠近越是覺得寒意襲身,饒是有靈氣護體仍是抵不住一陣冰寒,而羽央更是眉間落上了一層冰霜,這樣的寒意哪是一個凡人可以承受的,小白見狀連忙出聲道:“羽央,你還是留在那吧,你的身子受不了的。”
羽央聞言停駐身形,留在了溪水畔,確實,這份寒意已然達到了可怖的地步,為什麼在洞口卻沒有發覺,難道是冰棺有古怪?
“我覺得冰棺似乎不對勁,你們小心點。”羽央開口道,小白轉頭輕笑一聲,羽央關心他們,倒還是第一次啊,從來關心洲許顧不及他們的,居然也關心起他們了,小白對羽央的好感又是增了一分。
劍心與小白分別站在冰棺的兩側,那瑩白的寒氣將他們包裹其中,這份冰寒讓他們有些微微詫異。腳下的溪水漫過腳背,劍心更是彎下腰伸手摸向冰棺的底下。
“你幹嘛?”小白不解。
“我看看冰棺之下是不是有機關啊,至使它滑落到此。”劍心漫不經心道,手卻四下摸了起來,剛觸及冰棺,劍心就忙不迭的收回手。
“哇,好冰。”
小白無語地瞥了劍心,看向冰棺,此刻冰棺之內瑩白的寒氣似乎少了一些,少女絕色蒼白的容顏更是清晰了起來,而小白隻一眼,便瞪大了眼睛渾身一怔。
“出什麼事了?”羽央在遠處看到小白的變化,連忙開口道。
劍心被羽央的聲音吸引著起身,看向小白,見小白怔怔望著冰棺,一臉的震驚之色。
“做什麼?見鬼了?”劍心順著小白的視線也看向冰棺之內,一時間他也被驚的嘴巴微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