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一片綠意盎然。
無數青蔥的鬆柏生機勃勃,傲然挺立在懸崖邊,周邊滿栽著各種各樣的花卉絢爛奪目,七彩的蝴蝶翩躚起舞,若隱若現的雲霧繚繞在山脈之間,遠遠望去,那高約百丈的瀑布正磅礴而下,從雲間穿過,將山脈分割出奇特的形狀,或逶迤,或綿延。
幾人相視一眼,這是什麼情況?玄武上神和血屍王呢?怎麼眼前出現的是此等猶如仙境一般的曼妙景色。
“洲許你想的什麼啊?這是哪啊?”小白無奈道,儼然不是木樁死陣之中啊。
洲許搖了搖頭,她不記得自己想的是什麼了,隻知道一直輸送著魔氣,腦子一片空白。
“快看,是那條龍。”劍心驚呼一聲,隨著劍心所指,他們看見麵無表情的螭吻怔怔地坐在懸崖邊上,雙眸帶著讓他們陌生的落寞和孤寂。
“難道你剛才想的是螭吻?”小白越想越可能,洲許出宮為的是尋找螭吻,在魔氣破體而出之時,腦袋不受控製的就想到了螭吻,那麼眼前就是螭吻所在。
可是……這似乎不是東海啊。
畫麵中,一個身著錦袍的男子,麵容冷峻,一雙桃花眼帶著若有若無的迷離,正朝著螭吻說著什麼,而螭吻隻是淡淡的坐在懸崖邊上,腳下似踏著雲朵,默默不語。
忽而男子一把拉過螭吻,螭吻似全身無力一般任由男子拉了起來,眸間露出了濃濃的厭惡,讓洲許他們微微震驚。
男子的桃花眼中蘊起怒意,雙手抓著螭吻的兩肩,淺藍寬袍被抓出褶皺,可見力道之大,而螭吻微微蹙眉,雙眸卻是避開了男子的視線。
男子像是氣急,衝著螭吻吼了兩聲,狠狠地拂袖而去。
螭吻那緊握的雙拳骨尖泛白,似是在隱忍,卻忽而鬆開了手,釀蹌一下,跌坐在地,壓碎了一地繁花,沾濕了衣襟,讓注視著畫麵的洲許他們一時間腦袋有些轉不過彎來。
畫麵忽然消散,洲許一陣暈眩,羽央忙扶上洲許,看著洲許臉色有些蒼白,額間布滿了密密麻麻的薄汗,小白拿出軟帕被羽央接了過去,為洲許細細的擦拭了起來。
“一下消耗了太多的魔氣,洲許要好好休息。”小白蹙眉出聲,腦海中還殘留著窺天鏡最後消散的畫麵,螭吻絕望的眼神讓她有些不安,似乎,他現在非常不好。
“這……是什麼情況?那條龍在哪兒?”劍心心中也揚起了一陣不安,那條龍怎麼會是這個模樣,從來皆是一副木頭臉,從來沒見過那樣的眼神,無力之中帶著絕望,還有時而劃過的滿滿厭惡,對著那個桃花眼的男子,那人又是誰?
洲許憶起那幅畫麵,隱隱的熟悉之感,在腦海中滑過一副畫麵卻又抓不住,到底是哪兒?
忽而山洞開始震顫起來,眾人心中一凜,暗道不好,難道是因為毀了機關,現在山洞要塌了?巨大的山石從洞頂掉落了下來,砸在他們麵前,揚起厚厚的灰塵,眼前的石柱之上開始出現裂紋搖搖欲墜起來,鐵鏈發出巨大的當當聲響,似乎馬上就要斷裂。
“快出去,要塌了……”小白驚呼一聲,羽央一把抱起虛弱的洲許,朝著洞外跑去。
山石擦身而過,顧不得給石塊砸到,羽央緊緊護著懷中的洲許,為她擋去所有的傷害,懷中的洲許在灰蒙蒙的塵埃之中,看著羽央棱角分明的臉,帶著冷峻和沉靜,快速地穿梭在密密麻麻的山石之間,那一塊塊的石頭砸在他的身上,他連哼都沒哼一聲。
洲許心中一處忽而被壓的沉沉的疼,那些石塊似砸在她的心上,又是濃濃的暖。
剛踏出山洞,伴隨著轟的一聲巨響,山洞塌陷了下去,塵埃漫天,連同被埋的還有那玄武封印。
幾人跌坐在地上,無一不是汗水泛上額間,夏夜的林間布滿了清新,不像山洞中沉悶的氣息,他們大口呼吸著,繼而相視大笑起來,忽而有一種劫後餘生之感在心中蕩漾開來。
劍心推了推小白,瞥了眼一百月白羅衫變成灰色羅衫的小白,哈哈大笑起來。
“荀堯,看你以後還是不是隨便亂毀機關了……”
“哈哈哈……不毀機關,哪來的窺天鏡,這不都好好的嗎!”
“你怎麼樣?”羽央心疼地看著洲許,輕柔地擦拭著洲許臉上落的灰塵。看什麼窺天鏡,弄的洲許虛弱不已,羽央沒來由地有些討厭那所謂的身負異秉。
洲許抿嘴淺笑,輕輕搖了搖頭,她抬手撫上羽央的臉頰。
“倒是你,被石塊砸中那麼多下,有沒有受傷?”
清冷的月光透過林木密集的枝葉,散落在幾人身上,夏夜不涼,也沒有焦躁的熱意,劍心餘光所及,是羽央與洲許親密的模樣,心中五味陳雜。
小白輕拍了劍心一下,拉上劍心,“走,我們研究研究窺天鏡中所見,看看那條龍到底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