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羽央摟著洲許坐在鳳棲中的軟榻之上,早前在龍華宮中他已經有了計較,如今正好借此時機給洲許一個驚喜,他將下巴靠在洲許的腦袋上,柔聲道:
“娘子,想出宮嗎?”
洲許一時不解,有些疑惑羽央怎麼會問這問題,倒讓她有些不知道怎麼回答他,若說想出宮是不是會令羽央為難,羽央大抵知曉洲許的考量,他嘴角輕扯,伸手揉了揉洲許的腦袋,“之前不是說想去東海找螭吻?”
“恩?”洲許疑惑之色浮現,繼而抬頭看到羽央微揚的嘴角,他說:“我們微服私訪出宮去!”
洲許噌地從羽央懷中起身,正了正身子,雙眉輕挑,“真的?”臉上止不住的揚起欣喜之色,羽央溫柔的輕點頭,洲許心中一喜,再次靠上羽央的胸膛,聽著有力的心跳聲,她知足的闔上雙眸。
心中明白,羽央這麼做,皆是為了自己。
翌日,羽央將宋將軍的奏折壓了下來,秘密的召見了宋將軍之後,便去往了端慈宮,與太後打了聲招呼,雖說太後不是很同意,但最終並未阻止。
羽央命人將一切準備妥帖,連夜帶著洲許,小白出了天玄門,先去了禁衛府接了劍心之後,一行人朝著六合城出發。
洲許適才知曉原來此次能出宮,皆是因著羽央打下保票親自鏟除清風嶺山寇,屆時待山寇鏟除,他們可以順滄江而上去往東海,順便遊山玩水。
對於羽央的決定,幾人皆未有意見,心中有著一絲淺顯的感激,明白安排這些,皆是為了讓洲許散心,也是為了滿足洲許去找螭吻的想法。再者皇上親自去往六合城鏟除山寇,也能深切地安了六合城百姓的心。
六合城位於滄江邊際,城池不大卻是屬繁華的存在,城中百姓大多以伐木造船為主要經濟來源,六合城外的清風嶺便是百姓常去伐木之地,而今清風嶺被占,百姓失了伐木之地,沒了木料造船,經濟岌岌可危。
更甚者山寇常常入城搶掠,好好的一座六合城日漸衰敗,山寇凶狠,城主幾次三番圍剿皆以失敗告終,不得以,才向朝堂請求支援。
羽央他們經過十日疾行,終於在立夏那一日,到達了六合城。
六合城城門緊閉,雜亂的野草叢生,羽央蹙眉望著這一景致。
“什麼情況?這是六合城?”劍心深感意外,來之前已經打聽過了,六合城雖時而被山寇侵虐,可畢竟也是一座老城了,但凡有底蘊存在的城池,不過短短數月,怎會衰敗成如今這般模樣?
羽央目光深邃,洲許立於一側,明明夏日將近,卻能感受到一絲寒意,令她心中萌生一股不安,這六合城,不太對勁。
小白蹙眉看著城門之上掛著的木牌,有些微微傾斜,顯出頹敗之姿,她開口道:
“劍心你看不見城門的名字嗎?不過光憑山寇的掠奪,這六合城也不該衰敗成這樣吧?儼然一座廢城啊。”
“先進城再說。”羽央出聲,一行人下了馬車,慢慢朝著城中而去。
進到城門口,他們才發覺城門已經破敗成幾塊零碎的木塊,更是驚愕,那坑坑窪窪似蟲蛀一般,確定這六合城不是已荒廢百年之上?幾人更是疑惑,隨著腳步的移動,六合城的街道映入眾人的眼簾,幹草雜亂隨處可見鋪著街道之上,還有未來得及收拾的攤位,東西已然全被蟲蛀光。
“這怎麼一個人也沒有?”洲許疑惑道,他們進城的動靜雖說不大,卻也不至於聽不到吧,這六合城的百姓都去哪兒了?
忽然一道聲響傳來,他們隨著聲響望去,隻見一道身影唰的一下竄了過去,直直進到一處屋舍,繼而是大門嘭的一聲關了起來,揚起一陣灰塵。
劍心一個疾步上前,若是沒看錯,那道身影絕對是一個身著青布衫的人!
隻是,為何見了他們要躲起來?
劍心抬手拍了幾下大門,發生嘭嘭聲響,開口喊道:“有人嗎?我看你進去了,這六合城發生什麼事情了?”
四處靜謐,唯獨劍心的聲響在街道之上傳開,幾人相視一眼,皆走到劍心身側,洲許出聲道:“這人見著我們跟見了鬼似的,這六合城絕對出了大的變故,可能遠不止山寇那麼簡單。”
羽央同意洲許的看法,若是山寇作祟,哪會是這個陣仗?當初去青州城之時,也沒如此的詭異。
見大門始終不開,劍心與小白相視一眼,劍心會意向後退了一步,直接一腳踹了過去。
門應聲而倒,揚起大片灰塵,幾人向後退了幾步,抬手揮了揮,小白捂著嘴不悅道:“劍心,你是力道沒處使,跟門撒氣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