洲許見羽央放手,提著的心落了下來,百花草纏繞著靈氣靜靜地躺在錦盒之內,木床側,螭吻骨節分明的手輕拂過鳳蘭春的臉頰,感受著她體內的毒,似乎隻是普通的花草之毒,為何要以百花草來解?難道是因著自己不是正宗的醫師,看不出所以然?
螭吻想著,既然有醫師說要以百花草解,那如是就好,他接過洲許手中的百花草,蘊起續魄珠之力,靈氣自百花草傾瀉而出,螭吻將其如數打入鳳蘭春體內,百花草靈氣消散後便滑過一縷青煙消失在了螭吻手中。
一株仙植,就這麼沒了,小白一臉惋惜之色,於小白來說,還是有些可惜的,畢竟天界之物隨意救凡人,破壞了人世定律,大抵是不好的,然為了弄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反正百花草是劍心拿的,百花神女也是主動給的,這天司要查也查不到洲許。
木床之上鳳蘭春麵色開始恢複,卻仍是未醒。
“蘭美人體內的花草之毒已解,不過百花草靈氣充裕,而蘭美人隻是凡體,所以需要一些時間化開靈氣。”螭吻朝著羽央淡淡道。
“如此甚好,醫師既然救了蘭美人,有什麼要求不妨直說,朕能給的,自然不在話下。”螭吻不可置否,羽央如此一說是正中下懷。
小白拉了拉螭吻的衣角,示意他趕緊按說好的來。
“留在皇城內當醫師,不知皇上能否應允?另外,懇請皇上能留下我妹妹與我一道,她自小習醫,在醫術方麵也是頗有造詣。”
“既然醫師想要留下,那便留下吧,皇城內多個攬月穀的醫師也是好事。”一切都順著小白所計劃的走,眾人不由都舒了口氣,接下來,便是要去鳳棲宮見花伶,然後再做打算。
羽央吩咐了女侍好生照看鳳蘭春,又命八寶尋人帶螭吻他們去往未央閣妥善安置後便拾步離去,經過洲許之時,腳步微頓,用眾人聽不到的聲響道,
“今夜子時,在鳳棲宮等我,葵兒。”
留下一臉呆滯的洲許,他,竟真的認出了自己,是在什麼時候。
螭吻一行剛在未央閣安頓好,劍心就傳話來說琉璃坊出事了,三人思瞅一番,便是螭吻留下,他此時正是新封的醫師,對於未央閣需要了解,不能肆意地走開,而小白前往琉璃坊,洲許獨自去往鳳棲宮,小白心中有點擔憂,洲許一臉你別不信我的神情,小白囑咐了許久才由她去了。
景陽宮內,昏迷之中的鳳蘭春隻覺一股股熱流遊動在四肢百骸,周身舒適不已,剛要睜眼,就聞一道淺淺的聲音在耳邊漾開,
“百花草靈氣很足吧,謝謝你的身體幫我化開這些靈氣。”
繼而鳳蘭春的意識開始逐漸模糊,怎麼回事……
木床之上,鳳蘭春緩緩睜開眼眸,眸間一絲紅芒一閃而過,她的嘴角扯開一記陰笑,而後故作無力地喚道,
“來人哪,扶我起來,擺駕鳳棲宮,我一定要去問問皇後娘娘為什麼要毒害我。”
此時的洲許隻想著能趕緊到鳳棲宮找到真相,全然忘記了小白說的回了東都不要隨便顯露魔氣之事了,她禦著魔氣,一路上隱遁身形,輕而易舉地躲開了女侍禁衛,不多時便站在了鳳棲宮外。
樹影婆娑,宮邸之內卻是寂寥無比,這本是皇城中除卻龍華宮外最為奢華之地,此番竟因著皇後下毒一事,撤去了所有的隨侍?洲許躲在院內紅楓樹後,靜靜打量著內殿外的情形。
內殿大門敞開,由著落葉徐徐飄落而入,一地的枯葉,竟也沒人清掃,洲許思索片刻,這鳳棲宮莫不是沒人?
洲許抬步而入,果然,殿內空曠,不過幾日光景,竟顯出了一派蕭條之色,洲許甚是不解,即便自己犯下了難以饒恕之罪,也不會是這樣的景色吧,再有,那個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花伶呢?洲許靈識擴散果然未發覺有任何人的氣息。
忽而洲許感知到了一絲遊離的氣息,她邁步向著偏殿跑去,偏殿內縈繞著一股特別的清香,洲許透過折屏,隱約能見溫泉池上漂浮著一道身影,她蹙眉,忙禦起魔氣將人撈了上來。
鵝黃羅衫淩亂地貼在身上,發髻鬆散,洲許眉頭緊皺將手撫上畫扇的臉頰,看著畫扇一臉的灰敗,已是出氣多,進氣少了。
“葵兒,你……”折屏跌落,摔碎了一地塵土,洲許抬頭,便看見隱在光影下的羽央,一臉的不可置信,再看自己,魔氣未收,依是纏繞在雙手,捧著畫扇的臉龐,難道羽央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