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龍宮大殿內,洲許淺笑著,一副信心滿滿之態,劍心狐疑地看著洲許,難道螭吻的記憶已經回來了?高位之上,龍王一臉深意地看著螭吻,螭吻跪在一旁,他堅定道,
“父王,請容許孩兒離開東海。”
洲許本以為作為一個父親,老龍王會極力反對螭吻的請求,然而沒想到,老龍王隻是輕輕扶起螭吻,溫言道,
“現下你也長大了,你的哥哥們都有了各自的族域,而你,終歸是不一樣的,去曆練曆練也是好事,不過,答應父王,你得跟著她,這是你的命數。”老龍王指向洲許,洲許一驚,跟著自己是什麼意思?
螭吻隨老龍王看向洲許,心中也是不明所以,但是有個聲音告訴他,麵前是女子能為自己解開那些塵封在神識深處的記憶,他繼而點點頭。
唯獨劍心與洲許仍是一臉驚訝,卻聞老龍王淡淡道,
“你們要的續魄珠在吾兒體內,不管你們要用來做什麼,切不可傷他性命,否則,爾等必然幾世受龍族追殺。”洲許弄不明白的是,這老龍王到底怎麼想的,要螭吻跟著她,又開口威脅她不可傷他性命,她洲許是這種隨便傷人的人嗎?話雖說是難聽了點,卻也是情有可原,到底還是父親,關心自己的孩子,無可厚非。
於是,本來的兩人一貓,變成了現下的三人一貓。
巫起仍是守信地待在海麵上,見洲許他們出來,又是一臉驚訝道,
“這麼快,續魄珠拿到了?”洲許努了努嘴,
“續魄珠在他體內。”巫起並未注意還有他人,現下轉頭看過去又是一喜,雙手挽上螭吻的胳膊,嫵媚道,
“九皇子生的這般俊俏,不如,留下來陪我可好。”螭吻蹙眉看著手臂上的海妖,貼的這樣緊,真的好嗎?洲許暗笑,這海妖還真是見男人眼開啊,不對,是見美男眼開,這劍心與螭吻的長相皆屬上乘啊。
劍心見巫起將心思轉到了螭吻身上,舒了口氣,
“劍心,你不要生氣哦,我還是很愛你的,你們可以一起陪我。”正當劍心慶幸將螭吻一起帶來之時,巫起的話讓他險些栽倒,這海妖,還真是沒完沒了了。
這副畫麵著實讓洲許笑了許久,螭吻何曾見過洲許這般模樣,龍宮中的清冷姿態莫不是裝的?女人啊,真是多變。
而心間一縷縷的隱隱作痛自出了龍宮愈發明顯了,洲許見之,溫言道,
“沒事吧。”螭吻搖頭,
“快些走吧。”他此刻急著想要知道,到底心底的那個人影是誰,那些呼之欲出的是什麼。
巫起見兩人都不理她,也不惱,便禦氣將三人重新帶回琉璃島,著實扮演好了一個船夫的角色,洲許亦是感激。
洲許曾想過,若是如螭吻所說,他能為人重塑精魄的話,是否可以將小白救活,假若可以,便不需要再回琉璃島折騰一番了,然而,讓洲許失望的是,螭吻說,他有重塑精魄之力,但前提必須是有精魄,而他看過小白,獨獨隻是一脈靈識,更何況心脈已斷,要想救活,唯有那碧玉琉璃珠,看來這番折騰是免不了的了。
現下要做的,便是帶著螭吻去往琉璃島救活那個白發美男,再幫螭吻尋回記憶以作報答了。
當踏上琉璃島之時,螭吻心中一窒,他穩住身形沒讓自己表現的那麼明顯,那股撕心裂肺的疼痛自心間蔓延開來,那株枯萎的碧桃樹,那汪已然幹涸的清泉,似乎,他能憶起些什麼了,有些恍惚的身影在神識之中若隱若現,
“怎麼了?”洲許奇怪地看著螭吻,麵色這樣差,難道這裏的怨氣對龍族有害?
螭吻搖搖頭,示意可以繼續走。
劍心疑惑地看了一眼螭吻,暗暗開始留意他,他似乎,不太對勁。
琉璃殿就在眼前,螭吻額間染上了細密的汗珠,神識之海在翻湧著巨浪,那一幕幕碎片鋒利地滑過他的心,疼的無以複加,卻怎麼也拚湊不起來,
“螭吻不太對勁。”劍心輕聲對洲許說道,洲許應聲道,自己也發覺了,似乎非常難受的樣子,她碰上螭吻的肩膀,驟然感受到螭吻神識之海的異動,心下一驚,難道,螭吻的記憶與這琉璃島有關?
劍心會意,扶上螭吻,螭吻身形順勢靠上劍心,感激地朝劍心一笑,
“怎麼回事?”
“想起了一些畫麵,神識有些混亂。”劍心點點頭,扶著螭吻與洲許一同踏進琉璃殿。
十二重薄紗之後,清然背手而立,三人邁進琉璃殿的一刻,清然便開口道,
“續魄珠得來了?”言語隱著一絲急切,卻是不著痕跡的,三人穿過薄紗立定,洲許回道,
“續魄珠已化進了龍王九子的體內,他可以救榻上那人。”清然微微一怔,轉身看向三人,雙眸對上螭吻,螭吻亦然,一霎那,神識之海的碎片開始逐漸拚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