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啦!”淩筱月笑著安慰,雖然她身體並不舒服,但卻不是因為受傷所致,所以她這不算撒謊。為了避免沒完沒了的追問,她趕緊拋了個問題出來轉移話題:“對了,你們那邊怎麼樣?有沒有出什麼狀況?蓮荷呢?怎麼沒看到她?”
蝶澈笑著拍了拍她的手臂,示意她安心:“沒什麼別擔心,我們那邊比起你們這邊的驚濤駭浪來說也就是一點點漣漪而已。蓮荷姑娘沒什麼事,隻不過我哥覺得這種地方,蓮荷不適合來,所以就給她安排了一個暫時的落腳地,讓她先避避風頭。”
其實這都是莫滄海的提前安排好的,蓮荷與淩筱月互換身份這件事對於星雲山莊來說就是一種背叛,如果不給她安排好退路星雲山莊是不會放過她的。這件事他早就對雙蝶兄妹交代過,所以蝶影也不過是順勢而為。醉香樓這種地方,良家女子的確不適合經常來。
聽說蓮荷有了著落,淩筱月的心也稍稍放了下來,“那就好。”她又有些擔憂地上下打量著蝶澈,“那你呢?有沒有受傷?”對方是武向北,要全身而退恐怕不容易。
……
出乎淩筱月意料的,蝶澈有那麼一瞬間的遲疑和沉默,亮紅的眸子裏似乎有什麼情緒一閃而過。淩筱月有些奇怪地看著她:“怎麼了?你真的受傷了?傷在哪裏讓我看一看。”她有些緊張。
蝶澈搖了搖頭,臉上擠出了一絲笑容,隻不過那笑容要多僵硬就有多僵硬:“沒事沒事,我和我哥都沒有受傷。”
淩筱月眨了眨眼,噯?!沒有受傷怎麼這個表情?她轉了個目光看向不遠處的蝶影,目光帶著詢問的意味,隻可惜蝶影好像沒看見,極其淡然地偏過頭,將視線轉開了。看來這中間的確出現了什麼事情,要不然這兩兄妹怎麼都這麼奇奇怪怪的?隻可惜蝶澈怎麼也不肯說,而且蝶影也一副“與我無關不要來問我”的表情,淩筱月癟癟嘴,看樣子還是問不出來什麼了。
“喂!我說蝶影,你下次能不能不要用這麼驚悚的方式給我打招呼了?遲早有一天會被你嚇死,刀劍無眼,萬一削到我怎麼辦?”胡不歸揉著腰,疼得呲牙咧嘴。
“如果你下次還敢打姑娘的主意,被削掉的就不止是頭發而已了。”蝶影難得開口,聲音卻冷得幾乎能掉下冰渣。
胡不歸被他的語氣凍得一哆嗦,立刻有一種被抓做冤大頭的怒氣衝上了頭頂,“喂!蝶影,你搞清楚再說好不好?!我是在救她!剛才那種情況如果不那樣做,你要我怎麼保全她?”這是明顯是狗咬呂洞賓,真是活活氣死人。
“哼!”蝶影冷冷瞅了他一眼,“那個壓來壓去是什麼意思?”
胡不歸撫了撫額頭,心裏悲慟地哀嚎了一聲,他這到底是招誰惹誰了?為了救人他都不惜當眾表演活春宮了,結果一次兩次都被人誤會。最終他歎了口氣不再說話,算了,他還是不要解釋了,反正他也算是“劣跡斑斑”了,多做解釋也不過是越抹越黑。
屋裏的人吵吵鬧鬧,將剛才的話題輕鬆帶過,蝶澈在心裏輕輕歎了一口氣。武向北臨昏迷前的那抹複雜的目光始終在她的腦海中揮之不去,那目光裏有不敢置信,有怨懟,有滔天的恨意,似乎還有……就算她是為了幫助姑娘脫困,就算他並沒有感覺有什麼問心有愧,但到底自己是為了得到令牌而利用了他的同情心,恐怕等他醒過來回到星雲山莊還要麵對淩嘯日的責難吧?畢竟如果沒有他的幫助,姑娘也不能那麼順利地進入淩嘯日的書房偷出出入山莊的令牌……她心裏又歎了一口氣,自己其實並不是幻音族的後裔,這麼欺騙他,看來這一次她是真的欠了他的。
隻不過這次欠下的不知到什麼時候才能還了,從此之後他留在星雲山莊,而她就要跟著姑娘流浪江湖,姑娘大概是永遠不會回到星雲山莊了,而作為淩嘯日的貼身護衛,武向北大概也不會輕易踏出山莊。想到這裏,蝶澈的情緒沒來由地更加低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