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又是皇上新收的哪位美人啊?”嬌弱纖柔的喚聲,讓渾身的血液沸騰地厲害,手指一點點地蜷縮起,指甲的厲刃幾乎嵌進了肉裏,她的樣子,讓我的唇邊再度有了血腥。
“回陳昭儀的話,此乃馱藍國公主蕭昕涵,如今已是我朝皇後,依照祖製,陳昭儀該行禮才對。”白雲書麵上含笑,說出的話沒有半點恭維,看得出他對與陳如雪沒有好感。
他在放走我與慕容宸後,仍能夠明哲保身占據一品官銜的這份能耐,就足夠讓我刮目相看。
陳如雪美目中掃過憤怒,指著白雲書良久,又浮起一絲陰冷的笑,“白大人此話差矣,她還未與皇上行夫妻之禮,如何算得上已貴為皇後之尊?等她真正成了皇後,我決不會忘了大人所說的規矩。”
見狀,狠狠埋下心中蜂擁而上的恨意,諾諾地出聲,“陳昭儀說的是,我還沒有成為皇後,怎能壞了規矩,讓昭儀向我行禮。”
陳如雪臉上蕩過一絲詫異,似乎沒有想到我會如此“怯懦”,昂首冷哼一聲,從我的身邊走過,那副揚揚自得的模樣讓我恨不得衝上去掀她兩巴掌。滿腹的怒氣終是在注意到白雲書神色中的疑惑而深深葬下,“白大人,方才的陳昭儀是否很受皇上的寵愛?”凝著天空,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見白雲書略有躊躇,慌忙補上一句,“我沒有別的意思,隻是見她剛才的敵意,隨便問問而已。”
白雲書微微一笑,把折在手中的卷宗放至身後,“其實娘娘不必在意,陳昭儀雖受到皇上的恩寵,囂張跋扈了點,但恕微臣多言,娘娘畢竟是皇後,又何需要懼她一個昭儀呢?”
腳下一滯,他的話說得好生詭異,斂下神色,木然地駑起唇邊稍稍一僵的弧度,“我孤身一人嫁到南國來,背井離鄉的苦楚,大人隻怕是難以體會。”
聞言,他沒有回聲,隻是莞而一笑,繼續帶著我往偏殿走去。
“皇後娘娘,這兒便是偏殿,過會兒前殿中便會有人前來通傳,娘娘隻要照做即可,”白雲書又將手中的一塊令牌交到我的手裏,“這是禁軍令牌,倘若娘娘遇上困難,可以讓人持令到我府中,隻要下官能夠幫上忙的,定當竭盡全力。”
握著手中的令,指尖拂上凹凸不平的刻文,無辜地挑眉問道,“白大人是同情我,還是已經認定了昕涵不會有出頭之日?”話音寥寥,全然是淒涼的委屈,餘光觸碰到的,是身後四個丫頭隱忍住的僵硬。
“娘娘誤會了,”白雲書斷然出聲,眸中的堅定讓我漠然一怔,“臣願意幫娘娘,隻是因為娘娘的眉目間的神色與臣的一位故人很是相似。”
話音未斷,身子驟然冰冷,僵持地盯著他遠去的身影,腳下一鬆險些跌在了地上。
“姑娘,你怎麼了?”
他的話,究竟是對我的試探還是善意的警告,倘若真的是他認出了我故意告戒的我,那麼對於曾經朝夕相對的訾祁穆,我還有多少把握蒙蔽過他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