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葬禮和愛情(1 / 1)

白色的沉默,黃色的芳香,紅色的眼淚……

公孫瑢的葬禮簡單的不能再簡單了。因為他和我一樣,沒有家人。擦去血跡,他就像是沉睡在焚化台上,做著不會再醒來的夢。而天空似乎也在為他感傷,從他逝世到今日,一直都是灰沉沉的,連一絲笑容都不曾展露……

一朵白菊,一滴淚水,一片沉寂,一聲哀歎……我沒聽出是誰發出了那聲哀歎,可他一定和我一樣,恨極了參加黑色的聚會。

回公司的路上,誰都沒有說話。無聲的自責會在公司裏持續很長一段時間,就如同當初劫後餘生的我。

靠著車窗,雨終於下了下來。淅淅瀝瀝的小雨,淅淅瀝瀝的心情……

閉上眼鏡,不知不覺地沉入夢裏。那是一個四周全白的世界,而她和他正躺在世界的中心。

女孩兒的臉色蒼白,血液的流動全靠著體外循環機。公孫瑢躺在另一張手術台上,冰冷的器材不斷在他的身體裏進進出出。

不知道過了多久,兩枚暗紅色的腎髒被身著綠衣的人放進鐵盤。所有人的精氣神瞬間提升到頂點,伴隨從女孩兒身體裏取出的腎髒遞來,身著綠衣的人全部不由自主地深呼吸了一口……

2006年4月10日。陽光照進病房,公孫瑢已經坐在床邊看著窗外,嘴角的笑意裏多了一分柔軟的味道……

2006年5月29日。公孫瑢在福利院院長的陪伴下,去了城南公墓。墓碑上的笑容陽光燦爛,是第一個照進公孫瑢生命裏陽光。

2006年7月底。公孫瑢身體漸漸好轉,同時收到了大學入取通知書。為了表達敬意,公孫瑢這一次去了女孩兒的家裏,要來了女孩兒的照片。隻因他說了一句:“我想帶著她一起上大學。”這一年,女孩兒也正好17歲。

2008年9月。大學圖書館裏,一個靦腆羞澀的女孩兒給每天坐在角落裏的公孫瑢送上情書。公孫瑢僅僅一笑,婉拒了。他的朋友不解,問他原因。公孫瑢沒說什麼,隻是取出錢包裏的照片,手指認真地拂過女孩兒的臉。

2014年9月。人民公園的紅石湖前,公孫瑢將女孩兒的照片看了又看,最終埋進了垂柳的樹根下。他低頭輕語,說他認識了一個文靜的女孩兒,跟他想象中的女孩兒一樣的文靜。

2015年10月。我們出發的前一天,公孫瑢因為興奮而整夜未眠。他一遍一遍地看著手機上的照片,那個人竟然有點像我……

踏上火車,公孫瑢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窗邊,早該去世的女孩兒。驚異、羞愧、無奈……各種情緒從他眼眸裏閃過,最後隻剩決絕。

第二日露營,公孫瑢似乎已經知道自己所剩的時間不多。一直站在那頂對我而言有些熟悉的帳篷前,嘴唇觸碰著沒有出聲……隨後,便是無悔地墜落。

我睜開眼睛,原來她也不在是一個人。原來在這個世界上,竟還會有人愛著我……那一句“我愛你”,那一句“我想陪你走下去”,還有那一句“祝你幸福”,我該用怎樣的心情去回答他的為愛留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