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少澤不認識這個說話的聲音,可是抬頭看到傅允濤眼中的深意,立刻會意地回道:“爹,大哥沒事,就是暈了過去。網倒是五兒院子裏死了四個婢女,她自己也是身受重傷,你趕緊請禦醫來給她看看吧!”
“什麼?”傅允濤聞言一驚,趕緊吩咐道,“趕緊帶你大哥回去歇著,我進去看看。”說完,也不等其他人反應過來,就大步往屋裏走去,儼然一副擔心愛女的好父親模樣。
那刑部尚書就是來拿殺人嫌疑犯的,正好到了傅華衣的院子,這兄弟二人都帶著血出來,那院子裏麵的血腥味這兒都聞到了。他自然也是迅速地帶著人跟了上去。
越影早就聽到外麵的說話聲音了,等傅允濤進來的時候,傅華衣已經虛弱地躺到了裏屋的床上,不住的咬著牙齒低聲痛吟,滿頭大汗。越影和秋嬤嬤坐在床沿,正端了溫水來小心為她擦拭著傷口,二人都是一身髒亂,頭發亂蓬蓬的,身上多少也被割了幾道口子。
傅華衣以將當時的淒慘形象弄得更逼真一些為由,讓越影給秋嬤嬤身上也劃了幾道,越影心中有氣,雖然表麵上溫和無比,那幾道口子也割得不深,然而卻有意無意地傷在最痛的神經處,還捂著她的嘴巴不讓她叫出來,弄得秋嬤嬤就是不用偽裝,也是一副的懼怕交加,驚恐顫抖,一身冷汗了。
甚至有那麼一瞬間,她都感覺到越影是故意整她的。可是看到傅華衣身上比自己還要多了好幾倍的傷痕和血跡,秋嬤嬤不由的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小小姐連不死金丹這種秘密都能跟她說,怎麼可能會不信任她,暗中整治她呢!
三人都弄的很是狼狽,傅允濤進來看到這一幕,心中暗自滿意,麵上卻是無比擔憂而心痛地問道:“五兒,你,你怎麼弄成……”心痛到問不下去了。
傅華衣麵容蒼白,眼含熱淚,虛弱地應道:“爹,你,我聽說,大姐出事了,咳咳……這是不是真的?咳咳……”她說著,輕咳了兩聲,無力地倒回了床上。
那尚書大人萬康舟就跟在傅允濤身後進來的,他看到屋子裏桌椅全碎地亂成一片,這種時候也就顧不上什麼大防了。他匆忙帶著兵走了進去,卻見那內外間相隔的大屏風已經被打翻,他隻需踏進外室立刻就看到了這一幕,心裏隱隱一跳,有種不太好辦的感覺。
他之所以帶人來傅家拿人,那是傅夫人和傅四小姐同時控告,說是傅五小姐殺了傅大小姐。可是除了指認外,她們並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的確就是傅五小姐做的。當然,有了控告,傅五小姐就成了重大嫌疑人,為了查案,將她暫且帶回刑部大牢候審,那是無可厚非的。配合公府查案,這是每一個東鳳子民應盡的義務。
可那是在她完好無損的前提下。
到底是禦史大夫的嫡親女兒,配合查案的確是義務,但是不用入獄也是可以配合的。
若是傅大人心疼女兒不讓他抓人,他還真的就不能抓。因為嫌疑人並等同於殺人犯,在律法上,哪怕別人有再多的懷疑,在沒有完全定罪之前,誰也沒資格真的把嫌疑犯就當成罪犯。在人情上,她是傅大人嫡女,更不能枉顧傅大人的顏麵委屈她,更何況她此時身受重傷。
然而,能成為執掌刑部的第一把手,他萬康舟又豈是蠢人。上麵雖然沒人給什麼暗示,但今天他要帶不走人,明麵上是沒誰會說什麼,隻怕暗地裏有不少人會怪他辦事不力的。
這可真是一個大麻煩,唯今之計,隻希望傅大人能夠看清形勢,別為了一個女兒讓上麵的人心生不快,那絕對是不值得的。
但是這位萬尚書的希望,注定要破滅了。對此時的傅允濤來說,什麼東西最重要?皇權固然吸引人,可是被削了官職還可以再努力。可沒了腦袋,就什麼都完了。
這世上,有什麼能比人命還重要?唯一的答案,就是不死金丹。絕世珍寶近在咫尺,唾手可得,其他的東西,全都靠邊站去了。他既然敢冒著讓聖上不悅的危險,把傅華衣留在家裏,這時候自然就敢再保她一次。
而且,這後麵,不都已經準備好了後手嗎?
他現在讓聖上不高興了,很快就可以讓聖上開心的。
傅允濤心思百轉,麵容十分焦慮,他頹然地:“你身體不好,好好歇著,其他事不用你問,為父會處理好的。”
傅華衣抹著腮邊的淚,委屈道:“我的確不喜歡大姐,可也還不至於喪盡天良到這個地步。大哥什麼也不問就提著劍衝進來,將我的院子裏大殺四方。難不成大姐是他的妹妹,我便是外人嗎?昨兒個夜裏,七姨娘和玉堂一直都在洛衣堂,我和影兒可是哪兒也沒去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