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昊被顧早推開,見她麵帶赤霞,發絲散亂,胸口那衣襟也是胡亂掩上,隱隱可見裏麵的一片旖旎,正覺意猶未盡,被她這樣當頭一句,又被勾起了方才的心頭怒火,甩了張紙到顧早麵前,怒道:“你倒是仔細看看清楚,這是什麼東西。”
顧早見他神色,怒氣中又似是有嗤笑之意。疑惑著攤開了紙,不過隻一眼,便是愣住了,半日裏回不過神來。
楊昊見她如遭雷擊的樣子,冷笑著道:“你可瞧清楚了?這才是你那張賣身契,你看見燒掉的那張,不過是個仿的!”
顧早再看一遍那上麵的字,又用自己的拇指對那上麵的指印,仔細瞧去,果真是一模一樣。
楊昊見她麵色蒼白,心中雖是不忍,隻一想到她方才那絕情的樣子,氣便又不打一處來,冷聲道:“我瞧你平日裏也不笨,前次怎的也會被我母親蒙哄了去?這才是你那真的賣身契。”
顧早心中刹時百轉千回,亂得不行,隻怔怔盯著自己手上的那張紙,又抬頭瞧著楊昊,想說些什麼,隻是張了下嘴,卻是說不出話來。
楊昊坐到了她麵前道:“我帶了三蹲去廣州,一路瞧他就是不對,待知道他跟我出去前竟已是被我母親恐嚇出了你的事情,怕你會受委屈,半路就掉頭回來了,卻沒想還是遲了一步,我母親果然已是找上了你。我一回來就想見你一麵,把事情說清楚,你竟然避而不見。你道我是那麼容易被打發的人嗎?”
顧早歎了口氣,垂下了頭。
楊昊頓了下,又冷笑道:“你不肯見我,我便去見我母親。待得知她燒了你的賣身契換你答應不再與我糾纏,我便覺得不信了。我母親是個什麼心思的,我自然比你要知道。她又怎會做出這樣不給自己留後路的事情?”
那楊昊說完了這話,便也不再開口,屋子裏靜得連他的呼吸聲都清晰可聞了。
“你如今待要如何?”顧早再看了眼自己手上的那張紙,抬頭看向楊昊,低聲道:”如今我的賣身契在你手上,你待要如何?”
顧早話音剛落,那楊昊便已是麵上又現了怒色,一下從塌上起來,一把奪過那張紙,嘩啦撕成了兩片,用力甩到了地上,這才怒道:“你當我是什麼人?拿了這紙過來就是為了要挾你?”
顧早嚇了一跳,急忙搖頭道:“你莫誤會,我不是那意思。”
楊昊低頭,盯著顧早看了半晌。顧早見他麵色陰沉,也不知在想什麼,那心裏便是有些不安起來,又被他這樣盯著有些局促,正要自己也從塌上下來,卻是聽見他已是冷聲道:“二姐,你既拿了我的心,我也不管你心裏那些彎彎繞繞有多少,就算你說心裏沒我,如今也是休想再一腳將我踢開的。你回去了就等著我遣了人去提親吧。”
顧早一下從塌上跪了起來,吃驚道:“楊昊,你當真要忤逆你母親的心意?”
楊昊看著她冷冷道:“自我決意要娶了你,就已是在忤逆她了。這是我的事情,你無需多想。”
顧早一窘,隻是見他並非像隨口說說的樣子,心中又著急了,怕他要來真的,忍不住大聲道:“你從前應過我,不會逼迫我的。如今又怎的改了?況且我也說過,我如今還沒有成親的心思。”
楊昊見她臉上那不加掩飾的不悅之色,心頭的怒火便又燒了起來,強壓住了才道:“從前我以為你跟我是一條心,自然是不會逼迫的。如今你改了主意,那就自當別論了。你再多說也是無用,還是回去好生準備婚事吧!”說完便掉頭而出,那門被他甩得砰砰作響,連窗欞都抖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