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早急忙縮回了手,狠狠瞪他一眼,見他卻隻是朝著自己嘿嘿一笑,哪裏有半分不好意思的樣子,也隻能在心裏暗罵他一句臉皮厚了。
楊昊吃完了一顆,覺得了些滋味,叫顧早再剝一顆喂自己,顧早不理他,隻管自己吃,楊昊沒奈何,這才作罷。
兩人一路逛了下來,竟是不知不覺一直到了裏城的梁門一帶。顧早見月已高懸,應是亥時末的時辰了,怕再不回去方氏要擔心,便轉身說要回了。
楊昊雖是心中不願,隻是見她麵上帶了絲微微的疲色,心疼她白日裏都是站著多,此刻又陪了自己走這老遠的路,怕她腿腳酸痛,便叫了輛車,兩人一道坐了回到那馬行街。
方太飯館此時已是打烊關門了,顧早出來時讓三姐給自己留了後邊小門的,便叫楊昊好回去了。他卻是充耳未聞,一直送到了她家後院小巷子裏的門口,這才停了下來。
顧早接回了楊昊手上剩下的那幾包雞頭菱,推了門自己進去,迎麵家裏的那小黑便跑了過來,見是自家主人,便停在那裏也不叫,隻搖著尾巴。
顧早站在門裏朝他微微點了下頭,正想說一路順風的告別話,那楊昊竟是跟著一腳跨了進來。
顧早有些驚訝,剛抬頭想看他,不料他卻已是箍住她腰肢,低頭一下含住了她嘴唇,細細密密地親著。兩人方才都吃了些雞頭菱,此時這親吻裏也是帶了絲菱角那淡淡的香甜氣息。
顧早手上的那幾個荷葉包早掉到了地上,好在是泥地,也沒發出多大響聲,隻是也嚇醒了顧早。想起這是自家的後院裏,邊上過去些便是三姐和方氏幾個的屋子,雖是此刻都黑了燈的,隻是也委實嚇得不輕,拿手抵住了楊昊的臉,便要將他往外推。
那人看了她一晚上,心心念念想的就是這一刻,此時哪裏肯走,反而將她抱得更緊,挪到了藤蘿架子葉牆的後麵,將她壓在了牆上,這才低頭附在她耳邊輕道:“我這一去至少要一兩個月才回……”一句話沒說完,便又是親了過來,一隻手抱住了她腰臀,將她緊緊抵向了自己。
顧早胸口怦怦亂跳,也不敢發出聲音,怕驚出了方氏三姐,隻得任由他摟住了一陣恣意愛憐,良久,才又覺得他一邊舔舐著自己耳垂,一邊壓低了聲音沙啞著道:“二姐,你叫我等你一兩年……,我隻怕要等不住了……”
顧早雙手掛在了他脖頸上,軟軟地靠著,正喘息不已。聽他如此說話,自己也覺一陣口幹舌燥。掩飾著低頭,卻是瞧見自家那小黑正蹲在麵前傻傻看著,喉嚨裏低低地嗚咽作響,心中忍不住一陣好笑。
顧早笑著抬頭看楊昊,見他正看著自己,月光下的神色看起來溫柔一片,忽覺自己心中竟也是柔情萬千,忍不住抬起手正要輕撫他的臉,卻聽自己屋子裏響起了方氏一陣幹咳的聲音。嚇得綺念頓消,一下子掙脫了楊昊的手,往後退了一步,那腳卻是不小心踢到了塊小石頭,發出了個響聲。
顧早眼見屋子裏亮起了燈光,知道方氏已是聽到了聲音要出來看個究竟,見楊昊竟還磨磨蹭蹭的不願走的樣子,急得扯了便往門外推去。堪堪關上了門,回轉身來,瞧見那方氏已是出來了,急忙捋平了自己裙衫,叫了方氏一聲。
方氏見顧早這麼晚還未回來,放心不下,加上屋子裏有些悶熱,所以睡得很淺,朦朧中忽聽得院子裏似乎有什麼響動,立刻便醒了過來,點了燈出來查看,見是顧早正站在那門邊,這才放下心來。又瞧她似是有些慌慌張張,罵道:“去了哪裏夜半三更才回,回來了也不進屋,杵在那裏跟見了鬼似的做什麼?”
顧早急忙撿起方才掉地上的那幾個荷葉包,遞了過來笑道:“我約那清風樓的賣家談完了事,見街上熱鬧,就自己逛了下,不知不覺竟是這晚才回來,給你帶了幾包雞頭菱回來,你吃吃看。”
方氏接了過來,口氣這才緩了下來,叫她關門早些睡了。顧早急忙應了下來,她這才自己回了屋子去。
顧早擦了把額頭的汗,轉身要閂門,卻見楊昊似是還站在外邊沒走,開了門一看,他正望著自己笑得有些得意,恨恨地正要關門,卻是又被他一把捉住了手。
顧早在裏,楊昊在外,那手卻是被他抓著不放,耳邊又聽見方氏在屋子裏叫喚自己的聲音,沒奈何隻好又踮起腳親了下他的臉,低聲軟語央求了幾句,那楊昊這才放開了她手,被她推著一步三回頭地依依不舍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