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 龍騰鳳翔(2)(2 / 3)

康熙十六年,噶爾丹恩將仇報,出兵進攻原為厄魯特蒙古四部之首的和碩特部,在齋桑湖擊敗了和碩特軍隊主力,擒獲了嶽父鄂爾齊圖車臣汗,並凶殘地下令割斷他的喉嚨,自稱“博碩克圖汗”,脅迫整個厄魯特蒙古聽其號令。

康熙十七年,噶爾丹乘天山南路葉爾羌等回部(維吾爾族居住區)伊斯蘭教內部黑山、白山教派之爭,進侵南疆,盡擒原統治該地的元蒙察哈台諸汗,將他們遷至天山以北,使“回部及哈薩克皆為其屬”。同時,噶爾丹還侵占了哈密和吐魯番,控製了河西走廊西部。

噶爾丹已成為西北一支強大的割據勢力。康熙並不幹涉準噶爾內部事務,噶爾丹奪取準噶爾統治權,康熙如噶爾丹所請,準其依兄僧格舊例,“照常遣使進貢”,等於承認準噶爾既成事實。康熙卻明確反對準噶爾噶爾丹攻掠其他各部,居於其他各部之上。噶爾丹滅和碩特部後,作為一種試探,曾向朝廷進獻所獲和碩特部弓矢等物,康熙以“朕心不忍”,“卻其所獻俘獲”,並限製準噶爾入貢人數,與其他各部等同。

在噶爾丹“恃其強盛”,“四出剽掠”,野心膨脹,加緊與沙俄勾結,妄圖吞並喀爾喀蒙古之際,康熙一再爭取和平解決各族各部的爭端。

康熙二十二年,康熙特派內大臣奇塔特,前往準噶爾宣撫頒賜噶爾丹,諭其同各部和睦相處。

康熙二十四年,在深知噶爾丹無力處置該部逃來邊地之人的前提下,一再限期噶爾丹自行“收取”,過期則由朝廷“另行裁度”。四月到期,康熙方諭大學士,逃來邊地的鄂爾齊圖汗(噶爾丹嶽父,已被噶爾丹所殺)之孫、之侄,楚虎爾烏巴什(噶爾丹之叔,被噶爾丹所囚)之孫等,“違離彼土,向化而來,宜加愛養”,應賜其牧地,“賜之封號,給以金印冊,用昭示朕繼絕廢舉之至意”,勉勵他們“相與輯睦,善自安業”,使他們成為向心朝廷、抵禦噶爾丹的重要力量,噶爾丹無話可說。

康熙二十五年,康熙為使噶爾丹“招降喀爾喀蒙古右翼、消滅喀爾喀蒙古左翼”的陰謀不能得逞,特派理藩院尚書阿喇尼等邀達賴喇嘛往喀爾喀蒙古主持兩翼會盟,宣誓盡釋前怨,永遠和協。

康熙二十六年,噶爾丹率軍三萬越過杭愛山,攻占喀爾喀蒙古劄薩克圖部。康熙二十七年七月,噶爾丹向喀爾喀蒙古發動了全麵進攻。康熙仍然希望通過調停,和平解決,他提出在清官方主持下,邀請達賴喇嘛的代表參加,使噶爾丹與喀爾喀蒙古和談,土謝圖汗謝罪,噶爾丹撤兵,歸還喀爾喀蒙古土地人民。

然而這一切努力均無效果,噶爾丹一意孤行,繼續南犯,於鄂羅會諾爾擊潰了土謝圖汗主力。土謝圖汗與喀爾喀蒙古宗教領袖哲卜尊丹巴,率殘餘人眾內附清廷,請求保護。康熙當即諭令優納,並於二十八年敕諭噶爾丹:今喀爾喀為爾所敗,其汗等率舉國之人前來歸朕。朕統禦天下,來歸之人朕不收撫,誰收撫?朕已妥為安插,賑之米糧,複其汗位爵號等。朕興滅繼絕之念不光對於喀爾喀蒙古,諸國有窮迫來歸者,朕一體撫養。戰爭並非美事,輾轉報複,將無窮盡,仇敵愈多,寧保其常勝乎?是以朕欲爾等盡釋前仇,互市交易,安居輯睦,永息戰爭。

康熙二十九年,噶爾丹倚仗沙俄的支援,借口追擊喀爾喀蒙古,舉兵南下,深入內蒙,大肆殺戮劫掠人畜物資。清朝理藩院尚書阿喇尼激憤之下違令輕戰,在烏爾會河失利。

噶爾丹投靠沙俄,倚仗沙俄支援,並非是一種推論。康熙十三年至二十二年,他每年均派使臣赴俄勾結,“企圖同俄國訂立軍事同盟和求得俄國給予‘軍隊和槍炮’的援助”。俄使戈洛文日記供認:“博碩克圖汗(噶爾丹)是根據陛下(沙皇)的諭旨發動戰事的。有大批俄國軍隊,並有大量火器、大炮協同他作戰。”康熙二十九年戈洛文給噶爾丹的信中也透露:“你曾集結所部全體官兵武裝進攻(喀爾喀蒙古),而我至尊的大君主沙皇陛下方麵也曾發動同樣的武裝進攻。許多蒙古領主被隨從全權大使的官兵擊潰,另一些被生擒。”

噶爾丹氣焰愈益囂張,逼近烏蘭布通,距北京僅七百裏。城內人心搖動,米價暴漲至三兩餘銀。康熙迅速調兵遣將,部署圍殲噶爾丹、平定準噶爾部叛亂的又一次功垂史冊的偉大戰役。

左翼,皇兄裕親王福全任撫遠大將軍,率軍出古北口;右翼,皇弟恭親王常寧為安遠大將軍,率軍出喜峰口。意在分進合圍,兩路包抄。康熙本人原已出京,擬於前線近地指揮。但因突發感冒,高燒一夜,不得已“暫且回鑾”。康熙此次雖未親征,他的軍事方略卻十分明確,他為出征將士送行時所賦豪壯詩句,卻始終在將士胸中激蕩,如同催促熱血男兒為國為民建業立功、奮勇殺敵的衝鋒號角:獲醜寧遺類,籌邊重此行。據鞍軍令肅,橫槊凱書成。煙火疆隅堠,牛羊塞上耕。遐荒安一體,歸奏慰予情。

噶爾丹狂妄已極,並不把中央平叛大軍放在眼裏,他竟派人向清軍宣稱:“聽說諸路大軍雲集,內大臣們也到了。還聽說土謝圖汗之子噶爾旦台吉也在軍中。你們不見老鼠被人捉住尾巴,還要咬人的手嗎?我非老鼠,就是臨以十萬大軍,又何懼之有!”之後,當日即引軍南下,於二十七日搶占烏蘭布通,“覓山林深處,倚險結營”,以騎兵數萬,列陣山下。用千萬頭駱駝構築工事——縛駱駝四足,使之臥地,背加箱垛,上蒙濕氈,環列如柵,士兵於垛隙射箭放槍,兼施矛,可攻可守,號曰“駝城”,擺好了迎戰清軍的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