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殷華都安排的妥妥當當,飛機都是頭等艙,換登機牌的時候故意選了金山旁邊的座位,整個旅途沒事就在那兒暗送秋波,搞的氣氛無比曖昧。金山火了又不敢驚擾到坐在前排的父親,隻能偷偷湊在殷華耳邊凶道:“你給我收斂點!”
說話的氣息就那麼吹到耳朵邊,癢癢的特勾人,殷華覺得半邊身子都酥麻了,扶著椅背搖搖晃晃的鑽進廁所裏收斂蕩漾春心。
來接車的都是120救護車,一路在前頭開路。到了醫院都有人列隊迎接,住的是特護病房,護士一天到晚笑語盈盈,各種檢查一應俱全。金山想去交費卻被告知所有費用交過了,問殷華多少錢他也不說,時間久了金山也就不糾結這個事兒了。估計這些個費用自個兒也是付不起的,等手術完了有多少給殷華多少就是了。倒是金福受不了特護病房就一個人孤零零的,非要搬到一般病房去,和幾個病友聊聊天看看電視也是好的。
過了探視時間,護士來趕人,殷華在邊上巴巴的巴望著。金山一臉便秘的表情,他拖了好幾天就是不願意跟殷華走,都是借住在馮凱那兒。馮凱原來和他擺攤賣炸小串,現在出息了在學校旁邊開了個小門麵,生意一天不錯。後來聊天的時候才知道學校附近的門店都寸土寸金的,這門麵也是有人資助才辦下來的。金山就覺得自己太陽穴突突的跳,“那人是不是瘦瘦高高的薄嘴唇,戴一副金邊眼鏡?”
“對對對,就是他!你是不是跟他認識啊?老跟我打聽你的消息。還誇咱們小攤手藝好,最後直接給我墊的錢開了店!”
金山無語了,孫悟空到底是蹦不出五指山啊。
“我們回家……好嗎?”殷華的話打斷了他的回憶。金山有氣無力的點點頭跟他上了車,四周都是殷華的眼線,還不如就直接跟著他走算了。反正金山打定主意就是找個吃飯睡覺的地兒,多的事兒他一點也不會幹。
過了這些年,房子外觀上已經有些破舊,原來外頭刷的是粉紅色的漆,現在都褪成肉紅色了。可裏頭卻沒有太大變化,而且出乎意料的整潔。一回家殷華就利落的係上圍裙淘米洗菜做飯。弄得金山無所事事了,兩個人角色對調讓他特別不適應。
客廳裏茶幾邊的木地板上還是有點暗紅色的血跡。金山心裏別扭了一下,當年和殷華分手時弄得頭破血流的,自己那時候也忒傻忒天真了。殷華做好了飯叫金山的時候發現他正在那兒撅個腚擦地板呢,“那塊血跡擦不掉的……我對不起你!”他輕輕的說。“你快來嚐嚐我的手藝!”
兩個人就做到那兒靜靜的吃飯。殷華沒事就偷著瞥一眼金山的表情,覺得怎麼看怎麼順眼。原來對哥哥殷燁的感情是得不到,被吊著胃口才覺得這是真愛啊!對金山的感情是已失去,如今不知道能不能失而複得,再度回到身邊的溫暖讓他幸福的快要暈過去。嘴邊是熟悉的味道,眼前魂牽夢縈的人,旁邊的電視放著新聞聯播,這一切好想他每晚的夢境一樣,溫暖的家,幸福無邊。殷華就有點控製不住了,他不好意思的大口扒著飯,飯碗幾乎蓋住了整個臉,因為他想遮住自己的淚,這麼大頭一次眼淚拌飯,美味的不行。
金山看著他那樣兒有點動容,而且這飯菜做得真的挺好吃的。
雖然知道醫院技術好水平高,可手術當天大家都還是免不了緊張的坐立不安。殷華看著金山在麵前走來走去頭都昏了,輕輕抓住他的手說:“你安心坐一會兒。看你這兩天都上火了!”
金山擔心這手術的事兒沒在乎殷華這些小動作,殷華就那麼抓著他的手,輕輕的說了一句:“要是我也躺在裏頭,會不會有人會這樣擔心我啊。”
可惜他的話沒有人回答。殷華心裏拔涼拔涼的,其實不怪金山,因為他一心放在收拾上壓根就沒聽見殷華講啥。
手術順利的不行,就是術後護理挺累人的,金山都在晚上守著,幫著翻個身扶著上個廁所啥的,幾天下來瘦了一大圈,殷華心疼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團團轉,想雇個護工硬被金山攔下了:“外人照顧我不放心!心意我領了。反正過兩天就回去了。”
殷華一聽這話就跟霜打的茄子一樣——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