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劉孜看到金山先是很高興,隨即又有點緊張的往他身後望,有些警惕的問:“就你一個人嗎?”
金山看她戒備的表情也覺得奇怪,“你丫的這些年都跑哪兒去了?一下子就消失不見!”
“躲我爸啊。”劉孜苦笑,摸了摸右臂的黑色袖章,“現在終於解脫了。”
金山也歎了口氣:“你這些年過的好麼?”
“別說我了,你怎麼樣?和殷華那家夥在大城市呆著不好麼?”劉孜想找個杯子給客人倒水,翻箱倒櫃的也沒找到一個像樣的杯子,全是帶豁口的。
“咱現在可高攀不上人家了。”金山自嘲道。“人家是天上的鳳凰,咱算啥?在人家眼裏就是個癩□□吧!”
“滾蛋吧,你才不是癩□□呢!”劉孜反駁道。
金山心裏一暖,劉孜還是聽護著他的。
“你好歹也是個青蛙。”
金山臉都黑了。劉孜這貨說話還是那麼嗆人。
“他那種人太可怕,你這種沒心眼的傻蛋肯定會被耍的很慘。”實在找不到杯子,拿了個碗給金山到了杯水,“看你這熊樣兒,估計也是沒混好吧!”
金山早就習慣了她的刀子嘴豆腐心,麵對劉孜的時候抗打擊能力超強。悶哼了一聲也沒答話。
“都怪我,當初被威脅就知道那小子是個混蛋,都沒提醒你就收拾行李跑了。”
“他……威脅你什麼?”金山早覺當年她不對勁,但是從來沒往這個方向上想過。
劉孜就把當年殷華威脅的話說了一遍,“當初我不是跟你報了同一個誌願嗎,那家夥說讓我滾遠點,我再纏著你他就把我的行蹤跟酒鬼說!讓我永世不得安寧。你說那個神經病到底是圖你什麼?把你看得那麼緊……”
金山被劉孜的話炸的愣住了。他以為殷華是最近一年變得混蛋的,沒想到他不僅僅對自己混蛋還把不相關的人扯進去。金山覺得自己像是硬生生的被分成兩半,一半滾燙一般冰涼,劉孜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飄過來遙遠而飄渺。
“你還好吧?”劉孜有些擔心,“臉色怎麼這麼差?”
“沒事……有點……不舒服”一想到這幾年都活在欺騙裏,金山就覺得像吃了蒼蠅一樣。“你這兩年過的咋樣?”
“跟我媽回了娘家。我大舅安排我學了美容美發,當了一陣小工現在也馬上升學徒了。”劉孜說的興高采烈,“你看你這頭發跟撿破爛的一樣,我給你剪剪!”
金山還沒同意呢就被按到椅子上了,劉孜拿個剪子刷刷刷幾下子特別利落,金山剛剛的沮喪情緒完全被緊張所取代,頭型變成啥樣他不在乎,就怕一剪子下去耳朵沒了,緊張的全身肌肉都僵硬了。
剪完了照鏡子的時候竟然比想象中的好很多,整個人都變得清爽了。
“手藝不錯啊!”金山摸摸腦袋,自己不大注意形象,上次剪頭都忘了是啥時候了。
“我說你也注意下自己形象啊!還沒小時候像個人樣呢!不給你收拾收拾人家還以為是山頂洞猿人呢!”
劉孜處理完喪事,沒在筒子樓帶幾天就回去上班了。張小芹私下總是問兒子兩個人相互的咋樣,金山窘的不知道咋回答,他從小到大就攤上了個殷華,完全沒跟女孩子相處過。正愁著咋跟他媽答話呢,劉孜聊天的時候就說到男朋友的事情了,說是準備明年結婚,到時候一定要參加婚禮雲雲。金山鬆了口氣,趕緊跟他媽複述了一回。張小芹有點遺憾,囑咐兒子說不小了該想想人生大事了,有好的就要放手去追!
金山笑著混過去了。他現在都不知道自己是喜歡男的還是女的。發愁的不止這一件事,工作也照的不順利,他知道x市經濟不那麼發達。真正去應聘了還是被打擊的不行。他能幹的工作都是什麼廚房小工配菜啥的,工資一個月一千出頭,還累得要命。金山都開始懷念當初炸小串的日子了,生意好的時候一個月還有2000多拿呢!
家裏買房子還差十幾萬,到哪裏去弄這十幾萬啊!金山有些垂頭喪氣的,經過中介的時候就看到出國務工的宣傳廣告,被那個一年賺十萬的牌子晃花了眼,扭頭就去了進去谘詢了。不問不知道一問嚇一跳,拿出宣傳資料才摘掉有好幾個國家能選。金山皺著眉看著單子,阿聯酋迪拜新加坡南非上頭竟是些不認識的國家,腦瓜裏僅有的地理知識告訴他都離得挺遠的。就看到個日本還算是鄰居熟悉點。小時候還為了灌籃高手著迷了一陣子,那時候殷華都是拿漫畫勾著他,鼓勵他學習。又想到往事,金山忍不住歎口氣。
中介的人看他一直看日本的資料出身,趕緊推薦道:“其實日本賺的最多,三年能賺快20萬呢!就是累點!去之前要培訓三個月,然後等著日本那邊來麵試!給我們這兒也要交1萬的介紹費培訓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