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山看著身邊走過去的一個個活鬼,心想著就這樣的女生真心喜歡不來啊。那個據說是班花的女孩最近總愛湊過來獻殷勤,金山一看那像被人打了一拳的青紫眼影和血盆大口就皺眉,人一走近那味兒熏得金山不得不憋氣。
“你少噴點香水。”他不動聲色的退後幾步。
班花愣住了,沒想到金山會對她說這個。環顧四周看看大家的表情,有譏諷的又同情的有等著看好戲的,班花嘴一扁,一臉受傷,淚花在眼裏轉啊轉的。
金山最看不得那女人哭,趕緊補充一句“天然的才最美,你原來……。原來就挺好的。”鬼才記得她原來長啥樣。“大家都畫成一樣的分不清就不說了,隻有狐臭的人才擦香水掩飾吧。”
班花撅嘴,像個火山口似的,扭頭走了,嘴裏還嘟囔著什麼。金山估計那是個撅嘴是撒嬌的動作,粉太厚看不明白。突然就想起殷華沒事鬧脾氣的樣子,也是撅嘴哼一聲轉身就跑,怎麼一個男孩都比這些個女的可愛的多呢。他忍不住笑起來。
第二天走進教室,愣了一下退出來看了看門牌,沒錯,是自己的班。為什麼班裏坐的那些個女的都不認識呢。定睛看一看,男的都還是熟臉。同桌一臉我了解你現在心情的樣子,拉金山出了門,“我說大哥你一句話,今兒個都把妖精打回原形了。剛剛我進來的時候也嚇一跳。我看那班花,沒化妝還正一點。這些妞兒不知道咋想的。”
金山扭頭看了看,坐在教室後排的那個清秀姑娘和昨天的血盆大口熊貓眼怎麼也聯係不到一起。
放學路上和殷華說起這事,殷華半天沒吭氣。
“你怎麼了掉著臉。”金山察覺到殷華不對勁。
殷華歎口氣說,“你該不會是看上她了吧,交了女朋友肯定就不理我了。”
“這才哪到哪兒啊,就順口給你講個笑話,那女的叫啥我都不知道。”
金山失笑道:“就算以後真的……真有什麼別的人了,我們還是朋友!”
殷華聽了這話心裏有點別扭,“你還想著別的人呢?”
金山歎口氣,他知道他倆現在的關係挺奇怪的,但他通過這些日子也逐漸明白自己是真心喜歡著殷華的。“這些天我也仔細想過了,我……我對別人,無論是男的女的都沒有對你那種感覺。現在我們這樣就挺好的。以後不管咋樣我都隨叫隨到!沒人照顧你咋辦。”
殷華笑逐顏開。“你說話要算數。”
“我有過不算數的時候麼。”
夕陽將兩個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大地都罩上了一層橘紅色顯得格外溫馨。初夏的微風令人心曠神怡,街邊不知名的小花也隨風飄動。殷華想,他會永遠記住這一刻。
殷華在原來的家裏沒有過溫暖的親情。爸爸二媽從來都當他是空氣,管他的衣食無憂就是盡到本分了。媽媽總是一天到晚不見蹤影。同父異母的哥哥殷燁的那雙丹鳳眼總讓他覺得不安。
殷華喜歡金山的熱心腸和好爽性格。喜歡充滿歡聲笑語的金家。喜歡這個充滿人情味的院子。這是溫暖的感覺。印象中總是陽光明媚,成群的鴿子劃過天空,抓著一把狗尾巴草穿過掛著衣服的街道,各種飯菜的味道穿過幹淨的衣服飄在空氣裏,在這些交錯的氣息中,菜有菜的清鮮,米有米的熟香,柔軟的被褥有著陽光的香味。路的盡頭,有金山媽媽炒菜時利落的鍋鏟碰撞聲,金山爸爸呼喝人的訓斥聲,有金山逃跑告饒的聲音,在哪個破舊油膩的筒子樓裏,這些日常瑣事一起才有了家的味道。金家,也就是他自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