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視線都齊刷刷地投向了雲崢：“你知道幕後主使是誰？何子蔚嗎？”
“他不過是個替身罷了。”雲崢淡淡地道，“本來我也不確定的，從他們幻境締結得那麼出神入化，我大概可以猜到對方的身份。我和這個人從未交手過，不是打不過，而是從來沒想過打。”
“為什麼？”我問道。
雲崢走到我的身旁來：“我後來是有師傅的，我師傅帶的並不止我一個徒弟。在我上麵，有一個師兄。我是陰魂，他卻是人。一個逃脫了生死輪回的人。他去了哪裏，我並不知道。我入門的時候，他已經出師。我師傅隻說，他已經淪落人世，其他的，我並不清楚。我隻大概記得，師傅說過，他幻境締結的能力在我之上，而且，他姓何，這點我確定沒有錯。”
我抿緊了唇角，森夜已經道：“你的意思是，韓家的那個師叔很有可能就是你的師兄？”
“不排除那種可能。”雲崢隻道，“他在暗處，所以我們更加被動。他應該是想趁你們進入地府的時候將你們一網打盡，然後取代你的位置，無視天地法則，可想而知，他強大到了一種什麼樣的程度。”
森夜抱著我回房，把我放回了床上，童童已經在我床上的內側睡著了。
她還不會翻身，吸著小手指，不知道夢見了什麼，在咿咿呀呀著。
看見她的時候，我渾身的母愛都被激發了，剛剛雲崢說的多可怕的事情都被我拋到了腦後。
我忍不住彎腰下去親親孩子的臉龐，森夜坐在床頭，臉上卻一片凝重。
“怎麼了？”我給孩子掖好被子，“誰見過你這樣當爹的？孩子出生了，你臉臭得跟什麼似的，看，童童多像你。”
比起之前看的兩支小羊角辮的女孩，眼前的小嬰兒臉色瑩潤，充滿了希望的氣息，小臉蛋皺皺的模樣，就跟森夜現在蹙眉的模樣一模一樣，他卻還為什麼不開心？
“你知道嗎？”森夜終於開口了，“我出生的時候，是一個雷雨天氣，發了我們那裏千年來最大一次的洪水，所以我的父母在那一場洪水當中都死了。我出生的那一刻，天顯異像，九星連線，注定孤苦一生，征戰沙場。所以我愛過的雲岫死了，你也死了，我自己一死，便被任命為轉輪王，因為這種命格，千萬人中無一。”
我呆呆地聽著，心頭有些發疼。這就是森夜的一生，天煞孤星，克死身邊所有的人，然後死了，還要當轉輪王，千年都不得輪回……
偏偏卻有人渴望他的位置，甚至不惜……
隻是他說這些幹什麼？
他看出了我的疑問，繼續道：“本來，就算這次不是有人居心叵測要奪我轉輪王的位置，我也已經考慮好了，要跟著你一道輪回……”
我愣住了：“森夜，你之前的打算……”
“我受夠了那種讓你擔驚受怕的日子了。”他撫摸著我的發絲，“一起輪回，永生永世地相愛，每一輩子都寵你，多好。沒有轉輪王的事務壓在身上，我有一輩子又一輩子的時間去陪伴你，過普通人的生活，生兒育女，看朝陽看落日，一起慢慢變老，平淡無波地度過一生，不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