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質樓梯在前方出現了一個狹窄的彎口,我的身子剛一側,靈魂深處就迸發出了一股強烈的戰栗。
我下意識地往塔側麵的小窗看出去,天空那一側的畫麵已經發生了改變。
我屏住了呼吸,因為森夜和那個阿濃已經在房間裏了!
經過了這番折騰,不知道這裏的時間過了多久,反正那個阿濃已經睡下了,森夜和平常一樣,守在她的身邊,替她掖好了被子。
他的動作就跟平常對我做的一樣,可我從來不知道他在我睡覺的時候是怎麼打發他漫長的無眠時間的。
隻知道他一直在,就為了我一睜開眼睛就能看見他。
我有些想哭,卻發現森夜忽然做了一件我想像不到的事情。
他忽然輕輕地彎腰下去,豎起了耳朵。
如果我沒有料錯的話,他一定是在聽對方的鼻息!
我的心狂跳了起來。
我不是阿濃的對手,森夜拿下阿濃卻沒有問題,如果他發現了對方的蹊蹺,豈不是可以……
但我立馬又想到,如果阿濃狗急跳牆,毀了這畫,那我豈不是永遠都要困在這裏了?
沒想到,阿濃卻在此刻睜開了眼睛,摟住了森夜的脖頸:“怎麼了?又要來?”她好像有些無可奈何,“來吧,誰讓我愛你呢,就是舍不得你受苦。”她閉上了眼睛,臉上掛著醉人而迷惘的笑意。
她確實模仿得很像,說話的語氣跟我平常也是一模一樣的,這也說明,她確實厲害。
然而森夜並沒有吻下去,他隻笑道:“什麼呀,離你生產的日子也不遠了,我不折騰你,你自己不心疼,我還心疼呢。”
我知道,森夜起了疑心,所以他不可能再和一個他懷疑的人發生那種關係,萬一對方真的不是我呢?
但是懷疑的對象是我,這個猜測估計讓森夜心裏不好受,所以他更加地謹慎。
阿濃笑出了聲:“那我就睡覺了哦,最近特別犯困。”她背過身去睡覺,森夜卻忽然問道:
“對了,你的紅繩呢?平常不是係在手腕上的嗎?”
我知道她不能這樣做的理由。她拿走噬魂劍,不用就是了,可是紅繩是克邪的,她要是真的係在手腕上,那分分鍾把自己給折騰死了。
我冷笑了一聲,現在就看她怎麼掰!
森夜明明就懷疑她身份了,偽裝的冒充者!
她卻一點兒沒慌,轉過身來看著森夜:“那東西我給小艾防身了。早知道你要問,我就先告訴你一聲了。不知道是不是孩子快出生了,那紅繩勒得我難受極了,我拿下就舒服多了。”
森夜恍然大悟的樣子:“噢,那小艾也……你知道我一向不太信任她,別讓她弄出什麼禍事來。我還是去跟她拿回來吧。”
“搞得很小氣一樣。”阿濃噗嗤一笑,“算了啦,在她手裏,紅繩就跟保平安一樣,她根本沒有陰氣,怎麼用?她現在隻有我這個親人了,你別讓人家寒了心。”
森夜沒有寒心,我卻寒心了。
紅繩在小艾的手裏?
不可能的!紅繩是在我的手裏啊!小艾也不可能同意幫忙說這個謊的,除非……
除非她本來就是阿濃的同謀!
仿佛是為了驗證我的想法一樣,那邊的門被敲響了。
小艾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沈眉,你睡著了嗎?我能不能進來?”
阿濃從床上坐了起來,森夜連忙為她披上衣物,她揚聲道:“還沒睡呢。小艾,趕緊進來吧,外邊冷。”
小艾抱著一個枕頭,穿著睡衣出現在畫麵裏,臉上還是熟悉的小促狹表情:“我有沒有打擾到什麼?”
“當然沒有。”阿濃似笑非笑地看了森夜一眼,抱住了小艾,“你有沒有把我給你的紅繩隨身帶著?你現在身上可是有招邪體質的哦,可得多保護保護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