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慘然一笑,手一用力,刀片把我手指都割破了。

一個聲音卻在我小腹處響起,那聲音帶著哭腔:“媽咪,不要!”

那不是童童的聲音,軟軟的,帶著男孩子特有的倔強,不是阿真還能是誰?

我心頭一震。我死了容易,肚裏的孩子怎麼辦?童童,還有阿真……尤其是阿真,他隻有這麼一次輪回的機會,如果又不能出生了……

我動作停了下來,低頭看著自己手腕的傷口,鮮血已經把一缸的水都給染紅了。

我扔掉了刀片,捂住了傷口,咬牙爬了起來。

不能死,不能死!我一邊哭著一邊替自己止血。我不能這麼自私,以為能一死了之,我死了事小,兩個孩子怎麼辦?他們還沒出生,我不能把他們出生的權利都給剝奪了!我一定要忍住!

我纏繞住了傷口,找來一把椅子,把自己一圈圈地捆綁起來,那鬼眼不敢置信地叫道:“沈眉,我這輩子就沒見過倔成你這樣的女人!你認下輸會怎樣?降頭就是蠱蟲,你越是克製,它就會越是往你心髒鑽,讓你痛苦不堪,心髒焚燒而死!”

我咬牙,艱難地用嘴給自己打著結,防止自己因為失去理智而衝出房間去。“早晚是個死,隻要能活到孩子出生前的那一天……”我的汗、血、淚都滴落了下來,掉到微隆起的小腹上。

我閉上了眼睛,整個身子往後仰著,盡量想克製住自己紊亂的呼吸。離開了冰水,我心髒處灼燒的疼痛卻漸漸平息了下來,就連我體內的鬼眼都不敢相信。

“咦,就這樣饒過你了?”它現在反倒不樂意了,“那個降頭師菜成了這樣?”

我剛鬆口氣,門把已經被轉開了,一個女人帶著泰國口音的英文清晰可聞:“哦,寶貝,別這樣,我馬上來。是出現什麼狀況了嗎?”

我愣了一下,黒木已經咬住一個白衣女人的褲腳扯了進來,女人道歉道:“對不起,這隻小貓咪一直纏著我,要我到這裏來,請問這裏發生了什麼事?”

看見我反捆在這裏的模樣,女人驚呼了一聲,連忙上前來解繩,這才發現了我手腕處深深的傷口。“我的佛祖啊,是船上有賊嗎?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呢?”

對方肩上背著醫務箱,正是船上隨行的醫生,她連忙幫我處理傷口,給我喂了幾口水,我才能勉強應得上話:“沒有其他人,是我自己……拜托幫我處理一下傷口……”

看見我的模樣,黒木顯然也被嚇了一跳。我被扶到床上包紮傷口,它連忙也跳到了我的床上,著急地看著我,輕輕地喵嗚叫著。

雖然知道,它主要是任務是守護我肚裏的少主,但我也感激它替我請來了醫生,朝它微微一笑,表示我的命保住了,童童也會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