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鬼湊近了我的耳邊:“剛剛那個噩夢很精彩吧?那是為你度身定做的,有沒有感覺到我的誠意滿滿?”
我回頭驚恐地瞪著她,她笑得開懷,被我撞破的腦袋上流淌著鮮血:“對,你就應該用這種恐懼的眼神看著我。我是無所不能的夢魘,你心裏最怕什麼,我就讓你夢見什麼,而且你永遠永遠都不能從這夢魘中脫身,就無限循環地做下去吧。來,讓我們再來一遍,兩遍,三遍,無數遍……你會忘記剛剛你見過我,你隻會記得你最恐懼的東西,那就是你男人從來都沒有愛過你,他隻是把你當成了別人的影子!來吧,你的恐懼就是我最需要的食物,來,來,來……”
我拚命地搖著頭,頭皮被撕裂的痛楚卻沒有心頭傳來的痛苦那麼劇烈。
這家夥果然是看穿了我內心最恐懼的東西,再把它化成我的噩夢嗎?我原來最恐懼的,不是身邊充滿惡鬼,而是發現森夜從來沒有愛過我嗎?
還好,那隻是一個噩夢。愛著我的森夜,依舊隻會愛著我,是不是?是不是?
我的身子被那女鬼輕而易舉地舉起,她的右手一拂,眼前就是那熟悉的場景,美麗的身影正背對著我撫琴,那熟悉的吟唱聲又再度響在我耳邊。
我又要回去再經曆一遍那噩夢嗎?不!不要!我不要!再讓我感受一次森夜從未愛過我的可怕夢境,比讓我直接死去更難受!
我奮力地掙紮著,右手的指尖越來越熱。救我,救我!我身體所有細胞仿佛都在呐喊著,有什麼正在我體內蠢蠢欲動,可我還哪裏顧得上?
快,這個女鬼的弱點是什麼?快告訴我!
我不死心地做著最後的抗拒,回頭卻跟那女鬼打了個照麵。
她兩眼之間依舊是那兩個深深的印記,我還記得那是圖釘留下的痕跡。隻聽那女鬼冷哼道:“居然還想反抗?如果不是我沒法發揮出全部實力,還能讓你反抗?”
她拎起我,就把我往那幻境裏扔。
我腦袋裏靈光一閃。她為什麼沒法發揮出全部實力?是不是因為那照片上釘著的那些圖釘?
我不知道從哪來的勇氣,一股作氣的,在心裏大吼了一聲:“童童,阿真,如果你們還能聽見的話,一定要保佑媽媽,一舉就要成功!”
我內心其實並不抱太大的希望,卻隻能死馬當活馬醫。沒料到,我在心頭喊完這句話,兩手的食指卻跟結冰了似的,極冷極寒。
我顧不上那許多,兩手一齊發力,大喊了一聲,筆直地刺向那兩個深深的眼窩。
女鬼似乎沒料到我會忽然豁出命去地紮她眼睛,愣了一下之後,居然整個人都停滯住了。
我親眼看見自己的兩根食指在不斷地湧出黑氣,全身越來越熱,隻有兩指的位置越來越冷,但起碼那女鬼的動作停頓了,說明我的想法是正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