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信誓旦旦格外捏碎了我的心,我跌跌撞撞地奔出了門,臨出門前,隻聽見雲岫在勸著森夜:“趁熱把茶喝了吧,這還是你上回來給我買的茶葉……”
我的心裏就跟刀絞一樣地疼,別說我管不得那茶葉,就算我管得,我也不願意在那裏再看下去!
該死的薛森夜,該死的我!
什麼信誓旦旦,什麼生死相許,什麼前世今生,什麼他的心我的魂,他該死的來招惹那樣不知死活的我,結果卻是,認錯了人,上錯了床,懷錯了胎!
我本以為,遇到了他,就算麵前擺著天大的困難,遇到再猙獰的鬼魂陰屍,我都能扛下,因為有他全心全意的愛。他莫名其妙消失了,我也沒有絕望過,頂天立地的鬼帝怎麼會輕易被打得魂飛魄散?隻要他有機會,他定會從困境中解脫出來,來找我和孩子的。
可是我沒有料到,他一直守護著,愛著的,並不是我,而且在他的印象裏,對真正的我竟然是如此厭惡著的……
什麼信念,什麼愛,都已經分崩離析。
為什麼要認錯人?為什麼要到我把命,把一生都賠上的時候,才來告訴我如此殘忍的事實?
我縮在角落裏放聲痛哭了起來,剛剛那老婆子款款地走了過來,一雙鮮紅的鞋子湧入了我的眼簾,我飛快地擦去了眼淚,隻聽那老婆子悠然道:“雲家養你不是讓你在角落裏偷懶的,小姐身子還沒全好,人都已經歇下了,今晚薛少爺要留下來,趕緊去收拾客房出來,還有,把茶盤給收了吧。”
我默默地站了起來,老婆子似乎在這紅樓裏的地位比我要稍高一些,這雲岫似乎是在這裏靜養著,所以伺候的人也不多。倒黴的事,都是前世的“眉兒”做的。
這見鬼的重溫還要多久?
我一邊利落地收拾著床鋪,一邊暗暗吐槽著。這簡直就像是一個重溫的可怕噩夢,如果一直做個沒完沒了了的,我索性收拾了趁機逃跑,讓我看著森夜對著別的女人摟摟抱抱,我直想找把刀把他給劈了。
我正想著該怎麼逃,門卻吱呀一聲響了,我的背頓時挺直了,雙手也情不自禁地顫抖了起來。
心髒撲通地跳動,隻讓我發現一件很悲哀的事情。前世的“眉兒”,對森夜的愛絕不亞於森夜對那個雲岫的愛……所以才做出那種“偷臉”的事?
不,如果讓我繼續“扮演”前世的眉兒的話,我才不要做這樣沒品的事情!
我把手裏的被子一放,微微躬身,退至門口:“薛少爺,床鋪已經整理好了,眉兒就不打擾您就寢了。”
我順勢邁出門去,把門給闔上,連看他一眼都懶。回頭卻看見那個走路都沒有生息的老婆子:“去吧,把茶盤收了,然後伺候薛少爺去。”
伺候?他是自己不會睡覺還是怎樣?我眼睛一垂,擺出一副順從的樣子:“薛少爺討厭我,看見我會做噩夢的,再說小姐和少爺那麼要好,小姐會怪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