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劍帝體內的邪氣之強，又不是他們能夠清除的……
似是看出兩人麵上的猶豫，劍帝微微一笑，開口道：“我沒事。”
他雖然深受重創，但依舊是保持著神誌，斜倚著身子躺在了一座坍塌的斷壁上麵。從劍帝的表情中能夠明顯的感覺到他的疲憊，他的眼皮極沉，似乎隨時都有可能閉上睜不開了。
光是從劍帝身上的邪氣反應，便能夠想的到他受到邪氣侵蝕的痛苦有多麼猛烈，可即便是如此，劍帝嘴角依舊掛著淡然的笑容。
不知道他是在為自己臨陣醒悟而開心，還是單純的想到了什麼而高興……
劍帝虛弱的笑著，目光卻是看到了一旁方陽的身上。
“前輩，方陽他……”李慕白一急，先前他們兩人渡盡了體內的玄氣，卻依舊不見得方陽有任何的改善，不由得大為心焦，現在一個層次更強的卓一劍在眼前，他似是抓到了救命稻草，想要詢問卓一劍的意見。
他話還沒說完，卓一劍便開口了：“放心，你們焦急也沒用，他現在陷入到很關鍵的狀態中。”
“關鍵？”李慕白不解。
卓一劍靜靜地看在方陽的身上，李慕白和陸二八無法從他的身體上查看到任何的變化，可是擁有著劍帝之名的自己，卻是能夠隱約感受到方陽身上明晦交錯的虛影，那並不是普通的光芒，那是劍道的影子。
“看來，你現在是處於極其重要的轉折點啊。”
卓一劍感歎一聲，隨後嘴角的笑容愈發的柔和。
“人生際遇，劍道終點，便在此處就能夠分的一個明白清晰。如果能成，則你劍道飛漲，法相可成，若是失敗，那自然是甘為庸碌，難以翻身。接下來就要看你的選擇了。”
聽的卓一劍的呢喃，李慕白和陸二八都是麵有驚異。
這麼說來，方陽此時的狀態，還未必都是禍事？
還劍道飛漲，法相可成？如果真是如此的話，那不但不是禍事，還是大喜之事。兩人都是麵有振奮。
卓一劍目光平和地看到方陽的身上，他有著劍帝之名，如此一步也是自身體悟而來，自然知曉這種境況極其不簡單。
他早就知曉方陽所學劍道駁雜，雖說在他手中萬千劍道都能夠發揮出極強的效用來，但也恰恰是因為分心太多，沒有一門劍道可達大成之境，因此才會在那冥皇的邪氣防禦之下，沒能發揮出絲毫的效果來。
而若邁出這一步，風雲際會，必然會再次飛龍入天。
可若失敗……
卓一劍微微搖了搖頭，失敗的代價是難以承受的，一身劍意尋不得主人，當即崩散，不但會重創方陽本身，而一旦被劍意拋棄，那便終身難以再行掌握。
是生是死，都在方陽的一念之間了。
雖說對於這等選擇體悟，卓一劍隻是一個外人，不方便如何，但不知怎的看到方陽此時麵上的神色，他的心頭也是微微有些顫動，輕輕吐了一口濁氣。
劍帝緩緩開口，他的聲音不大，但卻清晰的在幾人耳邊響起。
“大道萬千，條條可成仙。你身具千萬劍道，駁雜紛亂，但切記不要忘了，實則這所有的劍意都在服務你本身，歸根結底如何抉擇，還都是要看你的‘心’啊。”
聲音悠悠，傳入到方陽的耳旁，方陽本是空洞的雙目，骨碌一下，竟然浮現出一抹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