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曆來是與親王府針鋒相對,而如今太子妃來此,他們該往何處站?這是太子與莊親王府交好?還是太子妃在為太子出麵,與莊親王府和肅郡王緩和關係?展現大度寬容之態,為太子登基添一把火可以更穩?
不但可穩太子之位,還可讓祈家人對莊親王府和肅郡王多幾分猜忌之意,不會聯手結盟,這可謂是一箭雙雕的好計。
但這種做法如若在祈家人來之前,自是可行,祈家人進宮當日,做出這番架勢,難不成當所有人都是傻子?
這就好像是給一枯枝爛葉的花澆水等其綻放盛開,讓所有人把之前枯枝爛葉子的事全忘了反而津津樂道的賞花?這簡直是兒戲,更是絕不可能的事!
秦穆戎笑著看葉雲水氣鼓鼓的模樣,捏了捏她的小臉蛋,言道:
“傻子總當隻有自己聰明,而惡人總當旁人更惡,這事做的漏洞百出,你也不必再氣,宮裏頭那位自會替兒子們出氣的。”
葉雲水想著小兜兜幾個,心裏頭泛起酸,“……他們今兒被嚇壞了。”
秦穆戎思忖半晌便言道:“開春,便正式教習小兜兜騎馬,另外兩個小的習字。”
葉雲水沉歎一口氣,這小夾板兒就要套上了?
* * *
孟玉欣回到“延慶宮”就被秦中嶽一巴掌抽在地上!
宮女、太監們嚇的立馬跪地,額頭點地,渾身顫抖,這種事讓他們瞧見,這腦袋可還能保得住?
孟玉欣捂著臉,隻覺蒼腫脹痛,嘴角一股腥甜,她抹了嘴,卻是沾了一手的血。
驚愕倉惶看著秦中嶽,就聽秦中嶽指著她罵道:
“你個好死不死的,居然不把他們攔住,反而去莊親王府,你姓孟,你是太子妃,你可還記得?”
孟玉欣滿心委屈,在莊親王府被葉雲水那番侮辱,而回宮不等吐兩句苦水反倒挨揍,眼淚汩汩而落,孟玉欣直言道:
“肅郡王本是要去見祈家人,臣妾好言相勸,還險些被德妃攆出去,他們要去莊親王府,我不跟隨,如若再與祈家人相見如何是好?何況臣妾去了莊親王府,不也是替太子殿下緩和關係?可孰料那小世子頑劣過分,葉雲水還……還侮辱臣妾,太子殿下不為臣妾做主反倒斥責起來!”
“為你做主?你這腦袋裏都裝了些什麼胡亂的東西?跟孟家人一樣都是蠢貨!”秦中嶽又是上前一腳,歇斯底裏的嚷道:
“你早不去、晚不去,在今兒去莊親王府?祈家人在南方,可誰不知本宮與莊親王府之間的深仇舊怨?誰不知肅郡王為何一病二十年?你此時跟他們摻雜一起,是讓祈家人笑本宮是個跳梁小醜?在糊弄朝官?在拿所有人當傻子?”
孟玉欣痛苦不已,也是氣急嚷道:“可太子又讓臣妾一定看出肅郡王,不允他與祈家人相見,他欲去莊親王府,臣妾還能攔住?”
“為何不馬上找本宮請示?自作聰明,卻是一筆糊塗賬!”秦中嶽雙手攥拳,“小太監前來回稟,你沒看到父皇看本宮的眼神,更沒看到祈家人的嘲諷,本宮就像個傻子,就是個傻子!”
說完此話,秦中嶽轉身離開“延慶宮”,朝著肅郡王所居之處行去……
孟玉欣撲身在地,快哭昏過去,她滾滾流淚的眼睛裏沒有悔,全是恨,她恨自己為何要生在孟家,為何萬人羨慕嫉妒,而她卻是苦不堪言。
旁人都以為這太子妃耀眼奪目,可她進宮之後便被皇後管製,更不敢對這位太子有半點兒抱怨,時刻隱忍、時刻自責,從未有過對的時候,反而任何倒黴的帽子都要扣她的頭上。
秦中嶽罵她是個蠢貨?可他自己不蠢嗎?一個堂堂太子,無所事事、無胸襟、無氣度,隻會在這“延慶宮”中喧嚷叫罵,出了宮門便裝出一副禮賢下士的模樣,簡直讓人打心眼兒裏惡心!
孟玉欣苦笑,臉上的淚已經幹涸,看著這青石磚地、看著綠瓦紅牆,這是皇宮嗎?這簡直就是一個牢籠!
上輩子做了什麼孽?居然這輩子如此苦楚。
生在大戶人家裏卻也不被當成人,就是當成一爭權固勢的工具!
心裏抱怨了一通,孟玉欣則從地上爬起,看著周圍的宮女、太監都跪在地上縮著腦袋,顯然是擔憂是否會被責罰打罵。
看著他們,孟玉欣自覺活的還不如這些個奴才!
半句話都未說,自己行步朝著淨房而去,沐浴更衣,珠釵入鬢,她依舊還要坐這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