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善行進屋子門口,卻隻是背過身去坐在椅子上,目光絲毫不見那簾子之後的人。
花兒為其送上了醒酒湯,又端上水為祈善擦拭了手臉。
祈善在這兒久了,與花兒也不客套,待都收拾妥當,花兒便退居到屋子門口,顯然是在為他二人守著那扇門。
黃玉娘透過那簾子仔細的端看了祈善半晌,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這心裏頭湧起了一股勁兒來求葉雲水,可真到了此時她卻豁不出這張臉說出肚子裏的話……
祈善等許久都未等到黃玉娘說話,反而是他先開了口,直接說道:
“不用你先說,先聽我說,讓我娶你,可以,但是我有幾個條件,你能答應,婚事我應,你不答應,此事休得再提。”
黃玉娘倒是一怔,隨即點頭道:
“民女願聽,鎮國公爺請言。”
祈善也沒客氣,借著酒勁兒也不顧什麼臉麵,開口便是言道:
“第一,你以何方式讓你父親答應?第二,婚後鎮國公府內你操持,府外休插手,第三,二嫂乃我救命恩人,我敬她,你不得有妒心恨意,你同意此上條件我等可再繼續談。”
黃玉娘沒有半分的拖延,而是直接應道:“民女父親是否答應鎮國公可不必擔憂,您所提的條件民女都能答應。”
祈善略有一愣,按說他這般不客氣的說話,換做普通人家的姑娘,更是這總督府的嫡女早已哭成了淚人,而這黃玉娘倒是如此幹脆?
正在思忖之時,黃玉娘則繼續言道:
“民女隻不願進宮成為父親的一枚棋,而且還是一枚苦棋,狠不下心來了斷這條命,民女隻能舍了臉麵欲嫁鎮國公爺,起碼死後還能落個全屍,有個排位。”
祈善挑了挑眉,側頭往那簾子方向看了一眼,卻是沒有再說什麼,隻是把手邊的茶灌了口中直接行出門外。
黃玉娘沉歎了口氣,卻感覺出自己臉上的火辣,花兒見祈善離開此地,則是直接進了屋,引著黃玉娘往宴廳方向而去。
葉雲水聽著花兒湊其耳邊的回話,倒是目光向黃玉娘那方看了一眼,黃玉娘此時隻坐在冬晚晴一旁,手中端了杯茶,似是在聽周靈珊等人說著家常閑聊,除卻臉上還帶了點兒未褪去的羞紅外,幾乎看不出她剛剛經曆過那一番事。
倒是個能撐得住場麵的女人……
葉雲水靜靜思忖,如若祈善能得這女人為妻,倒也是個好幫手,隻是不知祈善那方有何心思?
莊親王府的這一場滿月禮辦的比宮內皇子們的滿月禮都要熱鬧,直至天色略暗,這大宴、小宴的賓客才陸續的離開。
“水清苑”的賓客則是離去的晚些,都乃葉雲水的至交好友,許久不見更是話說不盡。
周靈珊再嫁之後過的應是比她之前要舒坦些許,臉上自始至終都也掛了笑意紅潤,不但是周夫人對葉雲水心存感激,此次連她的夫君及公公也都同來恭賀,其一乃是道謝,其二還有結盟投靠隱含其中。
對外之事葉雲水從不過問,對周靈珊葉雲水則是問長問短,待確定她真的是稱心如意才心撂了肚子裏,這邊放了心則又與王若然談起如何看護好孩子。
冬晚晴一直追著葉雲水問怎麼生兒子的事,葉雲水啞口無言。
這外界都開始傳葉家有生子秘方,她除卻哭笑不得隻有束手無策,她怎知自個兒生了三個兒子卻沒有一個女兒?
可冬晚晴卻是追著問不停,葉雲水沒了轍,隻得又為冬晚晴把了脈,說了點兒女人滋補的藥方讓其把嘴封上,這才算了了事。
黃玉娘臨走之時又給葉雲水行禮道了謝。
雖隻是一福禮,可那笑容之中也有感激之意,葉雲水也未過問,隻是寒暄著把眾人送走。
秦穆戎晚間歸來時,葉雲水才把花兒回的話說了,又開口他問道:“祈善可是有什麼想法?”
秦穆戎也是灌了不少的酒,仰躺在床上說道:“他什麼想法?灌的都鑽了桌子底下去了,改日再談便是。”
葉雲水抽抽著嘴,這醒酒湯不是白讓花兒給祈善熬了?
二日一早,秦穆戎與葉雲水很早便起了身。
辦完了滿月禮,這第一件事自要進宮去給太後叩恩,去給明啟帝叩恩。
往日這一行隻帶兩個小的,如今卻成了四個,葉雲水的親王世子妃車輦可是熱鬧了起來。
小兜兜昨兒也是得了不少好玩意兒,可依舊把莊親王爺親手紮的那個小弓捆在背上,好似出門打獵似的,姝蕙因是個姑娘,旁日裏在家玩耍便罷,進宮總不能跟小兜兜似的任意胡鬧,規規矩矩的坐在葉雲水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