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匆忙過了兩日,明日乃馮側妃下葬之日。
頭日晚間之時,葉雲水正哄著兜兜吃飯,秦穆戎歸來時,卻還有祁善也跟在其後。
自明啟帝六十大壽之時,葉雲水便未見祁善,莊親王爺掛帥出征,祁善也未露麵,卻在馮側妃歿了,他倒是露了臉……
“二嫂!”祁善到此,先是拱手行禮,隨即眼望姝蕙,桃花眼一眯,手裏拿了一小糖人,逗著道:“乖閨女,叫一聲父?”
“義父!”姝蕙叫完,便把小糖人拿了手裏,遞給小兜兜舔著。
祁善瞠目結舌的愣半晌,“會說話了?”
雖然姝蕙口中“義父”的“義”字說的很不清楚,可卻也能聽出姝蕙如今可不是口吐單字了!而姝蕙雖然之前叫他為“父”,可心中卻明白這乃是“義父”,隻是嘴裏說不出來而已。
“世子妃每日都教蕙小主子說話,如今雖然還不清晰,但已是能兩個字、兩個字的說了!”吳嬤嬤在一旁插嘴,“老天保佑,世子妃心地良善,又對小主子們極有耐心,將來定有好報!”
耳聽吳嬤嬤這般誇讚,葉雲水隻笑不語,祁善那怔呆的麵容卻是抽抽著,他這會兒可是想笑都笑不出來!
本是尋常逗弄著小姝蕙叫一聲“父”來樂嗬樂嗬,可如今這“義父”二字確鑿,他這心底酸溜溜的難受,進門那股子興致勃勃就像是被澆了一盆冷水!
僵了半天,祁善才擠出一絲笑,尷尬言道:“乖閨女,往後定還會多說出話來,待義父空閑之時定前來看你!”說罷,便又把手腕上的一沉香玉雕手串摘下來掛了姝蕙手上。
葉雲水在一旁沒忍住笑,卻又無法出言調侃,秦穆戎倒是敲他腦門一下,絲毫不遮掩的戳破祁善心裏的小心思,直言斥道:“這回甭尋思占那小便宜,來做什麼?快說,眼瞧著都入夜了,可沒時間多搭理你。”
祁善又逗了姝蕙一會兒,則又抱起了小兜兜,臉上恬淡,嘴上卻言道:
“早間聽說馮側妃歿了這件事,馮家和梁家可在等著莊親王府派人上門報信,可這也等到明日出殯,卻依舊無人上門支應,梁少卿那老頭子晌午便給皇上上折子,皇上卻以身體不康愈為由,一直不見。”
說到此,祁善頓了頓,繼續言道:
“倒是聽說晚間如若明啟帝還執意不見,那老頭子就跪到明日,後日,而梁家本是鼓動馮家的繼續摻和,可馮家卻眯了起來,梁少卿氣惱說此事馮家不管梁家出頭,已經準備好,明日便到王府來討個說法。”
葉雲水眉頭輕皺,倒是納悶這祁善知曉的可實在不少,看向秦穆戎,他眉頭輕皺,帶著一股子不屑之色,冷言道““跪?那就跪著好了,我倒是要看看這梁家人都能耍出什麼花樣來!”
祁善看了兩眼秦穆戎,臉上也帶著點奇怪,嘖嘖出言:“你說這梁家人眯著就是了,居然還真願當這出頭鳥,我也是今日到安和宮探望太後,才聽說了這個事。”
“小公爺倒是耳朵好,安和宮那麼靜謐的地兒都能聽到這消息!”葉雲水這般調侃,卻是讓祁善尷尬的擠著笑,“二嫂就會排揎弟弟,我一閑散公爺,又不摻朝政,整日裏玩鷹鬥狗、吃喝玩樂,四處聽聽閑言之事,這就是正事了,否則這輩子還有那麼長的日子,可怎麼過?”
葉雲水本欲脫口而出讓他娶親之事,話到嘴邊卻閉口咽了回去,終歸是知祁善對她心有好意,可她說此事未免有些傷人……何時等他自個兒想明白再說也不遲。
秦穆戎瞄了一眼葉雲水,對祁善出言斥道:“如若無事可做就幫我給西北運送糧草,省得整日閑的不見人影!如今奉國公已被駁成一等伯,這大月國可就剩你一個公爺了,你想輕鬆?恐怕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