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穆戎抿下口中青粥,開口問道:“宮裏可有什麼信兒傳出來?”
葉雲水知他是在問皇後的事,卻是搖了搖頭,“看著馮大學士磕完二百響頭,妾身便跟去長公主府,未得到什麼消息。”
秦穆戎點了點頭,“那也無妨,一等伯?”冷笑一聲,秦穆戎舉碗把那一碗青粥全部下肚,“一等伯也算是抬舉他們了!”
葉雲水還未開口說什麼,門口秦忠前來回話,“宮中傳來消息,太後懿旨,皇後被禁‘鳳儀宮’,不得出行。”
不得出行“鳳儀宮”,而且是太後懿旨,這顯然是對皇後的懲治……葉雲水心裏頭落了地,雖知這禁令不會太久,可起碼暫時皇後無時給莊親王府找茬,她也算能喘上兩口氣了!
二人還未等說上兩句,門口卻見秦慕瑾匆匆而來,看到秦穆戎則是臉上一喜,可喜後便又沉下臉來,目光掃過這屋中所有人,才出言說道:“二哥,二嫂,剛才三哥吵鬧著去看馮側母妃,門口的嬤嬤攔截不住,還被三哥打傷了幾個,結果他一進門,就出來嚎啕大嚷,發現……發現馮側母妃歿了!”
秦慕瑾這話一出,葉雲水嘴裏一口粥噎了嗓子眼半晌才咽下去。
馮側妃歿了?
這可實在是讓葉雲水怔了半晌才反應過來!
葉雲水目光急轉向秦穆戎,卻見秦穆戎臉上沒有半紋波動和驚詫。
心中腹誹不已,難道是明啟帝六十壽誕前日,馮側妃那病重不行之時其實已經沒了,隻是王府沒把這事宣揚出去?
當日葉雲水便知馮側妃隻差那一口氣,而秦穆戎回來隻說暫時穩住,待明啟帝六十壽誕過後再說……葉雲水當時便心中略有疑惑,隻是近期事情繁多,未對馮側妃多心思忖。
而莊親王爺臨出征這三日卻隻字不提馮側妃,連王側妃都從佛堂出來送行,卻唯獨不見馮側妃的影子,甚至連馮側妃跟前的嬤嬤都未見一人……這顯然是老爺子早知這人已沒了!
顧不得心裏多想,葉雲水則問起秦穆戎,“爺,怎麼辦?王爺今日剛走便掛喪?這好似不合適。”
秦慕瑾見葉雲水如此說辭,不免也連聲點頭,“二哥還是先過去瞧瞧,三哥還在那院子裏吵嚷不停,大哥已經過去了,我才親自過來跟你與二嫂說上一聲,本還怕你與二嫂還未歸來,欲直接出門去長公主府尋你們,幸好先來此地看上一眼,不然倒是耽擱了功夫。”
“急什麼。”秦穆戎坐了椅子上抿了口茶,語氣恬淡,看不出喜怒之色。
葉雲水知他心裏對馮側妃已恨之入骨,可他卻淡定如常,隻在那幽深黑眸中才看得出點點解恨之意……
待秦穆戎將那一杯茶全都抿完,才起身闊步走進寢房,在書案的抽屜中,拿出一個盒子。
拎著盒子走出來,秦穆戎與葉雲水言道:“老頭子的大印還在你那裏?”
葉雲水怔了怔,連忙點頭,“王爺臨走時,妾身欲將大印還他,他卻未拿,道是留在此地算是個念想。”
“他如今手持大帥之印,用那玩意兒也沒用,”秦穆戎歎了一聲,“把那大印拿來吧!”
葉雲水連忙進屋把那莊親王爺的大印拿來,遞給了秦穆戎,秦慕瑾略有疑惑納悶之意,心裏實在忍不住問出口,出言道:
“二哥,你再不過去,三哥指不定鬧出什麼事來,拿父王大印又有何用?三哥都快瘋了似的,咱們還是快走吧,我怕大哥拿不住他!”
秦穆戎沒回話,反而徑自坐在那裏把那盒子中的紙張拿出,舉起莊親王爺的大印,直接蓋了上去!
葉雲水與秦慕瑾二人不免抻著脖子看那紙上的字,那長篇概論自不用多看,隻有那最後幾字,便已讓二人目瞪口呆,因那四字卻是:“自縊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