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的回話,長公主也聽那麼片麵幾語,不免回頭皺眉,問道:“出什麼事了?”
葉雲水未料長公主會問起,則湊她耳邊,低聲細語的把這事兒說了,“……長公主莫擔憂,讓他們鬧去。”
“哼,壞事未做成,反倒還哭訴起來?這是哪兒的規矩?難不成砍人一刀未砍死,還要賴那被砍之人躲開不成?簡直豈有此理、太不像話!”長公主話語到此,帶著一股子憤懣,看著那馮大學士更無好臉色,直接嚷道:
“別在這兒磕頭湊數,嘴裏給本宮好生念叨著,你到底犯了什麼過錯,讓你在此磕頭別當是你的豐功偉績、還想名留青史,你這是在贖罪!贖罪!”
長公主此話一出,那馮大學士抬了眼睛往她這方看了一眼,長公主今日不同往日那般和藹良善,卻似是撒氣一般,揚頭訓斥:
“看本宮作甚?縱使你心有不滿也都給本宮咽回到肚子裏去,把這頭磕完,你如何上折駁斥本宮,本宮都等著!”
長公主話音一落,文武百官已無人敢在下麵非議嘀咕,本朝長公主有多尊貴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旁日最和善、最仁慈之人今日會有如此怒氣橫生,顯然是忍不住心底憤懣之意,哪有人敢在這時候再生嫌隙?惹她不快?
馮大學士雙手觸地,渾身顫抖,未等哆嗦幾下,便腦袋繼續往地上磕。
秦慕雲等人站在一旁也無話可言,可看那秦風去而又歸,似是回完話後,那長公主心中怒意更盛,顯然是又發生了什麼事。
心中存疑,可秦慕雲又未使人上前相問,秦公木倒是好奇的很,見自己父親未有所動,反而是到一旁與秦慕瑾說起話來,“……四叔,剛看到二嬸派人出去問話,可是又發生了什麼事?”
秦慕瑾正定睛看那馮大學士磕頭,忽聽秦公木問出此話,不免有些不耐,“何事也無看這老東西磕夠二百響頭重要,你怎還有閑心顧忌其他閑事?”
秦公木被訓的怔了半晌,而後連忙道錯,卻緊要下唇,心中依舊躊躇不定,眼神不時的往葉雲水那方瞟去……
洪鍾寶進了宮,遞上話求見明啟帝。
明啟帝此時剛回宮中還未多久,這洪鍾寶便追了進來,心中自有些厭煩,直言吩咐小太監把他打發回去,“……問問他有何事,無事便明日再說,今日朕累了。”
小太監出門沒多久,便又轉身進來,低著頭連忙回,“回皇上,洪大人說有急事!”
明啟帝本料洪鍾寶會退下,卻未想他執意要見,隻得起身坐好,擺手讓小太監叫他進來。
洪鍾寶抹了抹額頭,待聽得明啟帝宣他進去,這才急忙小步踏進,跪地磕頭。
明啟帝冷眉掃他幾眼,“何事?說吧!”
話語帶著一股不耐,顯然是對洪鍾寶這般執意請見有所不滿,洪鍾寶湊上前,與明啟帝言道:
“回皇上,馮大學士之子馮青到奉國公府門口求見被拒,卻說出些……說出些不中聽之話,如今馮青被百姓圍打,連奉國公府都被圍成一團,卑職手下衙役不足啊,而且又不敢太過製止,卑職隻得前來請示!”
明啟帝耳聽這話,驚的立馬從龍椅上站了起來,指著洪鍾寶便道:“怎麼回事?詳細說來!”
洪鍾寶不敢耽擱,把這事的前因後果,連帶聽到百姓口中傳言馮青所斥罵奉國公府的話都回給了明啟帝!
明啟帝越聽越是心頭震怒,接連摔了手旁幾個茶碗!
心裏既恨那馮青不識抬舉、又恨奉國公府不懂世事,這等醃臢事不會把他拽進府中?居然讓馮青在奉國公府大門處斥罵出來?這簡直丟盡了臉!
剛剛還心中略有埋怨的思忖莊親王臨走之時指這馮大學士磕二百響頭,而長公主又執意在那裏清數,而如今這股怨氣早就散了,反而更覺對馮家的處置都是輕的!
還是當朝大學士,居然有如此之子,這簡直就是丟人!不僅是丟馮家的人,也是丟他這皇上的臉!
氣抖著手,明啟帝顧不得再叫傳旨官,直接在黃絹布上潦草幾筆,寫完便一把扔了洪鍾寶眼前,吩咐他身邊隨侍太監道:“去!帶領皇宮侍衛到奉國公府門口,照此宣旨,快去!”
洪鍾寶忐忑低頭瞄了一眼那聖旨,卻是驚的險些又扔了地上,連忙卷起捧好送與明啟帝隨侍太監跟前。
那隨侍太監也心有忐忑,遲疑著接過詔書,與洪鍾寶二人對視一眼,都知奉國公府這是倒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