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旨頒布,莊親王府。
所有人都聚集在“翰堂”之處。
本是將其拘在馮側妃的院子裏,而今日莊親王爺讓所有人到齊,連帶著王側妃也沒落下,從佛堂首次出來。
馮側妃卻不見人影,也無人提她,葉雲水心中納悶,這馮側妃到底是否還能留下一口氣?
看向四周,有不少人都心懷疑惑,各個都往葉雲水這方看來……
葉雲水低頭不語,秦穆戎當初隻說待明啟帝大壽之後再議,誰知這老妖婆子是否還在?
秦慕雲與秦慕瑾都已到齊,隻有三房還無一人,秦穆戎思忖半晌才叫秦忠去把秦慕方給帶了過來。
秦慕方這幾日被關的頹廢不堪,麵頰塌瘦,反倒讓那一雙圓眼格外突出,更顯得陰狠壞損,瞧見秦穆戎雖心有怒惱恨意,此時卻也不敢再如之前那般跋扈囂張。
眾人等在“翰堂”門口,連大肚子的夏氏都沒落下,秦慕瑾吩咐人把她直接抬來,葉雲水則帶著兜兜和姝蕙在一旁護著她。
韋氏與楊氏則守在依舊直不起腰的丁氏一旁,臉上焦慮不堪,秦慕雲的長子秦公木今日也到此地,葉雲水瞧他幾眼,看著便是那貴族紈絝之子,不似有大出息之人。
過了半晌,莊親王爺才從書房內出來。
今日老爺子一身戎裝顯得格外精神充沛,行步出來看到眾人竭在,不免滿意的點了點頭。
目光掃過眾人,姝蕙則如往常一樣,行了個禮叫一聲:“爺!”
這一聲稚語讓老爺子開懷一笑,坐在之前的座位上,出言道:“聖旨已經頒布,爾等可都知曉?”
秦穆戎與秦慕雲等人都默然無語,隻有秦慕方不知,瞪著一雙銅鈴大眼看著周圍之人,嘶啞嗓子道:“父王,我被二哥關了那院子裏,還什麼都不知道!”
這話雖說不知聖旨,卻也有直言告狀之意。
莊親王爺冷掃他一眼,擺手示意小卓子,“既是有耳朵不靈的,你就再念一遍!”
小卓子點頭應下,展開手中一聖旨黃絹,念道:“莊親王賜封兵馬大元帥,即日統兵遠赴西北……秦穆戎待承親王之位,秦公楠待承世子之位,秦慕雲兵部上卿、秦慕瑾遼西總兵……賜莊親王府西北兵符世代相傳!”
小卓子念完,則恭敬收起聖旨,秦慕方瞪大眼睛,指著自個兒嚷道:“怎麼?怎麼沒有我?父王,怎麼沒有我?”
不提莊親王爺病身統兵出征,卻提起聖旨中為何無他的官……莊親王爺本是和藹的臉揚起一絲苦澀嗤笑,問道:“你想要什麼?”
秦慕方翕了翕嘴,出言道:“好歹給個官吧?連四弟都已出府擔任遼西總兵,我……我就算不如四弟本事厲害,可副將、參將之職絕不失職!”
秦慕瑾好歹是嫡子,秦慕方自也不敢真拿他與秦慕瑾相比……不過那副將、參將也是二三品官,他的野心可實在不小!
葉雲水餘光看那秦慕方幾眼,卻知莊親王爺定要發火了!
秦慕方話語說完,便看著莊親王爺目不轉睛,那一副模樣就好似街邊乞討的乞丐,一雙凸眼散發著貪婪光芒……
“副將,參將……”莊親王爺語氣淡然,“你個連崽子都下不出的禍害,還當這副將參將作甚?老子給你一年功夫,生出個崽子來,不管是兒子還是丫頭,定都請旨撥你個副將之職,如若生不出來!”莊親王爺語氣瞬間冰冷無比,“老子拿刀剁了你那不中用的玩意兒,拎你進宮當太監,給老子滾!滾!”
莊親王爺這番怒吼,手邊拎著一茶盒子就往秦慕方腦袋上飛過去,秦慕方驚愕之餘轉身就跑,卻正鑿了他腦門之上,腿腳發軟,一個趔趄就坐了地上,不敢再說什麼求饒的話,連忙狗刨似的爬起來就跑!
丁氏坐了那椅子上張目結舌的看了半晌,卻忽然哈哈大笑,嘴上念叨著:“該!活該!”
莊親王爺目光冷瞪而來,韋氏則連忙拽了拽丁氏,丁氏冷笑不言,可那笑容上所帶的苦澀之味兒卻湧現出來……秦慕方幾腳踹的她無法再懷身孕,而她卻又無可奈何,為了丁家的利益必須在此撐著……
什麼名、什麼利,都是建立在痛苦二字之上,而這時代的痛苦多數都以無地位的女人來付出代價。
葉雲水雖覺丁氏苦,卻也沒那麼善心去同情、去憐憫,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丁氏也沒做過什麼好事,這算是個報應?
把秦慕方打發走,莊親王爺的神色頓了頓,才繼續說道:“皇命難違,可此次出征乃本王迄今為止的最終夙願,本王出征以後,有幾件事要在此與爾等講明,如有違者,莫怪本王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