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們心中腹誹腹誹,朱吉這話回的半絲錯都沒有,可連自個兒賺了多少都回?連下分了多少都說?這臉麵還往哪兒擱?
抬頭看著葉雲水,各個都咽著唾沫。
葉雲水看著朱吉笑了笑,
“朱管事倒是有善心,連二管事、三管事和打雜的都跟著分了銀子,看來這六成股不是你自個兒的,乃是你們這外宅修繕所有人的了!”
“都乃世子妃的恩典,奴才不敢貪功。”朱吉雖這般回著話,可心裏頭卻歡喜得很,世子妃有這話說出,明擺著他是琢磨對了!
跟著朱吉的管事和打雜的也跪地磕頭,“奴才謝世子妃恩典!”
管事們驚詫不已,各個神色複雜,這場景他們哪裏見過?這實在是駭人聽聞!
葉雲水顧不得這群管事們苦著臉,掃了幾眼繼續道:
“你們可都聽清楚了?別把你們心裏那點兒歪歪事藏著、掖著,說出來又何妨?本妃早已經說過,不沾你們半點兒,所以剛剛你們那話說的我實在不愛聽,從現在開始,每位大管事都給我重新回一遍!”
韋氏一張臉氣的抽抽著,楊氏更是驚詫半晌都沒緩過神來!
二人不免心中驚愕不休,葉雲水是不差銀子,可這底下站的除了朱吉外,可再無她的人!
如若全把那些隱著弄的銀子說出來,那豈不是連供給她們這群主子的也說出去?那她們豈不是丟大了麵子?
這哪裏是葉雲水丟人,這是擺明了讓她們丟臉!
下麵各差事的大管事繼續重新回著話,葉雲水則端著茶繼續的聽,餘光掃向那婆媳二人,心中卻是忍不住笑意。
韋氏剛恢複接觸中饋沒多久,便是開始挑管事們的刺兒,這才短短多少日子?已有兩個大管事被往後駁到三等、四等,而她之前的人提了一等管事,葉雲水雖未有說辭,可心裏頭卻不能讓韋氏這般得意。
哪個揚了頭,她就要敲打敲打……
大管事們挨個的回話,雖然不敢說那銀子供了主子,隻能全都攬了自個兒身上,可那一二百兩銀子揣了自己懷裏,這群管事們誰不清楚到底給了誰?各個臉色難堪,心裏頭也不是滋味兒,想著那朱吉,人家大大方方的把銀子下放給手底下的管事打雜們,還得著名聲、得著好處,而她們供了主子後,自個兒都剩不了十兩八兩,拿什麼跟人家比?
如此一來,眾管事們心中不免大多腹誹之前有眼無珠,眼裏沒豆,沒投靠了世子妃,反倒是投了無底洞了!
管事們越是回,韋氏的臉色越難看,楊氏倒是一副與己無關的神色,那些銀子自然到不了她的手裏,可她卻怎麼思忖葉雲水這手段都驚愕連連,這女人實在太不可小觀了!
葉雲水之前可一直都沒出這個主意,如今提出來,不就是在給她們難堪?
餘光偷掃了葉雲水一眼,楊氏隻篤定往後一定要小心著點兒,千萬別犯了她的手中……
約莫小半個時辰,所有的大管事把差事回完,葉雲水則瞧了一眼韋氏,“大夫人可有話要說?”
韋氏早已氣了個胸口鑽疼,心窩子揪的難受,這會兒又被葉雲水直點出來,哪裏還有什麼臉麵?隻忍著怒氣說了一句:“世子妃吩咐便可,還用問我。”
葉雲水輕笑一聲,轉頭把各差事的不足之處挨個的點了出來!
話語雖短,卻直搗命脈,莫說各管事的驚的合不上嘴,連韋氏、楊氏都不免更露出震驚之色。她隻是個不足十八的女人,哪裏就懂得如此之多?
韋氏也控過幾日中饋,可葉雲水所指那些個道道不正是她之前怎麼想都想不通的辦法?
哆嗦了兩下嘴,韋氏心中自愧不已,卻也忿恨不平,這葉雲水的確有幾分本事,隻可惜如此聰穎之人卻不與她們一條心。
楊氏咬著下唇,不停的把葉雲水指出各差的短處記在心上,恨不得背下來,更是掐了身邊的丫鬟,讓其一起幫著記!
管事們各個都聽傻了一般,直到葉雲水話語說完,才緩過神來,隻想快些著把她吩咐的差事辦完,笑話!讓她們當管事的不就是要為主子們分憂?以往的管中饋的主子也不過是大體上問詢幾句就罷了,真做事的還得靠她們,慢悠悠的抻著也不當回事!
如此被世子妃給指出了錯,她們心裏除了驚詫便是後怕,世子妃都給指出了道,如若再做不好那豈不是自己都沒臉麵占這管事一職了?
葉雲水話語說完,直掃了管事們幾眼,語帶淡漠的道:
“話雖是給你們都說明了,也甭惦記著做不好差事我便要駁,你們就丟了差事,所謂事不過三,如若接二連三的出差錯可就怪不得本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