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上轎出了宮,葉雲水才算是喘口氣……
看著秦穆戎,她心中好奇,不顧忌諱便出口問道,
“爺剛才是囑咐陸郡王別供出太子?”
“什麼都瞞不過你!”秦穆戎將其母子摟在懷中,歎了口氣,他才出言道:“爺是忠心!”
葉雲水撇了撇嘴,“您是忠心,這忠心也得讓上麵那位好生瞧著!”
什麼忠心?太後欲問陸郡王是誰跟他一夥的,陸郡王如若供出太子,那豈不是讓太後生了悶氣?
太後如何不知此事與太子有關?罰陸郡王不過是在給太子個警告,但陸郡王供出太子,這就是皇子們之間出紛爭,而此紛爭卻又與莊親王府分不開,誰讓這事根源起於王府?最終過錯都得落到王府去!
雖說這事是太子欲找莊親王府的茬,可如若真讓太子受了牽連,明啟帝和皇後都會怨恨,太後也會心中失落……
秦穆戎之前半句不提,之後又當著惠妃的麵那般警告陸郡王,這些太後和明啟帝都會知道,都會聽了心裏……
那些恪守忠心的話語比不上這一句隻惦記太後的身子,葉雲水心中苦歎,活在皇親之家,命早已不是自己的了!
二人回到王府對此事並未再多言半句。
此後一連十來日,葉雲水都在顧著王府的中饋小事,秦穆戎則偶爾帶著秦慕瑾到府外應酬,其餘時間則都在家裏陪著葉雲水亦或看著兜兜和姝蕙玩,而之前陸郡王等人折騰那事好似從未發生過一般。
而這日一早,秦穆戎就被召進了宮裏,直到日落時分才回。
葉雲水一直心中揣著事,眼看著秦穆戎歸來,連忙讓丫鬟們上飯菜,她則親手為秦穆戎倒上一小杯酒,秦穆戎坐下吃了幾口就給她說起陸郡王被太後罰跪之後的事:
“陸郡王一連跪了三天,身體實在受不住了,太後又換了四皇子接著跪,又跪了快三天,本是黃公公已往太子那方傳旨而去,上麵那位知道後,隻得又豁出去臉麵求太後。”
葉雲水倒是驚詫的吸了一口涼氣,太後這是跟明啟帝卯上了?先是罰了陸郡王,然後又是別的皇子,第三個卻正輪到太子身上,這怎能不讓明啟帝去求情?好歹是太子!
秦穆戎說到此冷笑一聲,“太後閉門三日不見,那位卻把爺找了去,讓爺去安撫太後。”
“太後怎麼說?”葉雲水眉頭緊皺,明啟帝把秦穆戎召了去,明擺著在跟太後較勁。
“太後還能怎麼說?”秦穆戎頓了半刻,“往後這樣的事興許不會再發生,但還得注意點兒,別掉了空子裏。”
葉雲水連忙點頭卻又苦歎一聲,“妾身本還欲抵著那董太醫給王爺治病,如今看來,很容易被上麵那位斥責!”轉念又道:“斥責妾身又能如何?王爺的身子是關鍵,妾身認了就是!”
“動動腦子,別把你自個兒摻和進這裏。”秦穆戎也無心吃飯,抓著葉雲水的手把她拽了懷裏,葉雲水不從,好歹這屋裏頭還有丫鬟們,哪能這般隨意?可心是這麼想的,力氣卻比不過他,一下子就跌了秦穆戎的懷裏!
“爺,不行……”葉雲水輕嚀。
“有什麼不行?你那群丫鬟早走了!”秦穆戎往一旁努努嘴,葉雲水回頭看去,果真花兒、巧喜她們一個都不在!
臉色突然漲紅,葉雲水也不在抗拒,反而把頭枕在他的肩膀上,“妾身不想摻和進去,可又哪能掙脫得出?”把前些日子王爺與她說的話又說給秦穆戎聽,“……老爺子如今隻惦記著身子養好,惦記著七月。”
秦穆戎的眉頭擰緊,“你斟酌著辦吧,府上應該安定些日子,好歹太後為此事如此大肆折騰了一把,暫且不會有人來找麻煩,私下裏我增加守府人手,內宅最應多多注意。”
葉雲水點了頭,喂著秦穆戎用飯,二人甜蜜了一小會兒,葉雲水則先到淨房洗漱,秦穆戎讓葉雲水先睡,他又要出去一趟。
“爺這是要去哪兒?”葉雲水滿臉擔憂,如今已是夜晚他又要出去……
“我去尋秦慕雲談談。”秦穆戎看她臉上的憂色,心裏暖了幾分,“很快就回,別擔心!”
葉雲水並未深問,看著秦穆戎轉身出了門,她這心就又提了上來。
這個時候去找秦慕雲,應與朝堂之事分不開,否則本是針鋒相對的二人,秦穆戎哪裏會主動去找他?
以前隻在這府上想奪一席之地,如今奪了,老爺子卻一病不起,整個王府就像是海中飄搖的船,在經曆著一個又一個的巨浪,雖然還未沉,可卻已破爛不堪……如今看來什麼位分,什麼名分都是虛的,老爺子如若倒下,王府恐會一沉到底,隻有聽天由命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