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雲水心裏一凜,肅郡王可是明啟帝的親兒子,他怎麼看得下去?而肅郡王明知那是毒卻依舊要咽下去!
看來秦穆戎在王妃過世之後被莊親王爺刻意疏離,甚至不惜逼他遠走他鄉,也是為保他的命吧?
葉雲水低頭撫摸著他那冰冷的臉,生在皇家不是他能選擇的,可未來的生活呢?
“王側妃設計我手持匕首弑父,逼我遠走,太後因對母妃的喜愛,自覺對她有愧,便在我臨行前太後把血玉麒麟佩交與我,並要我自行去西北投靠母族,我還記得太後那時的話: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難是天注定的,福卻是要自己爭的,不要輕信任何人,袁家與你的相互利用關係不超十年……自那以後,我就帶著血玉麒麟佩和四名侍衛上路,就是秦忠、秦孝、秦風、秦永,秦永戰死沙場,如今也隻剩他三人還跟隨於我。”
“我臨走時,老頭子隻與我說了四個字:自生自滅。”秦穆戎咬著牙根兒說了此話,他抿緊著嘴,就似一條線……
“那聖上知道血玉麒麟佩,就沒有找過嗎?”葉雲水不由得提了心中疑惑。
“聖上這些年一直都在尋找血玉麒麟佩,可無一是真的,他曾問過太後,太後隻道這物件碎了,明顯是敷衍。”
秦穆戎摩挲著這一對兒血玉麒麟佩,“我十四歲第一次上戰場歸來,袁家上折子為我請封戰功,皇上駁了,第二次戰場歸來,他還是駁了。第三次……”秦穆戎說到此處頓了一下,“他派去的主將被我殺了。明啟帝下詔封我為鎮遠大將軍。”
“去西北這些年,我讓人仿製了無數的血玉麒麟佩……明啟帝三番四次尋到的都是贗品,而且還有無數的傳言也隨著那一塊又一塊的贗品傳了出去。”秦穆戎抓起她的手,“真的隻這一對,上麵……”
葉雲水堵住了他的嘴,“不要說,隻記在你的心裏就好。”有些話說出來就不是秘密了……
“我想告訴你。”秦穆戎的目光很是堅定,他抓起她的手摸著那玉佩上,“真的玉佩,每一塊上麵都有一處缺口,兩塊合起來才能對的上。”
葉雲水的心裏湧起暖意,“這麼重要的物件,你當初在廟裏就扔了我這裏……”
“當初……”秦穆戎頓了下,“當初隻想我如果死了,這物件流落民間,太後總有辦法尋回,我活了,它和她的主人都會回到我手裏!”
他的目光堅毅真誠,葉雲水心中一顫,原來他那時就已定下要奪她的親事!
秦穆戎把血玉麒麟佩又掛在了她的脖子上,貼著她的身體放好,“太後交與我時,隻道這物件隻能求以自保,如今我給你,隻望有一****有危險時,帶著咱們的孩子逃走。”
“穆戎!”葉雲水的心裏湧起酸澀,眼睛裏蒙上一層水霧,卻忍住那晶瑩在眼圈裏打轉不讓它掉落,可依舊不自覺的掉落下來。
秦穆戎吻掉她的淚珠,“別哭,這麼做隻是以防萬一,你是我的福妻,不會有危險的!”
“我隻求能平安的與你、與孩子們在一起!”葉雲水說出心底的話,什麼世子妃、王妃她不在意,兩世為人,她拚爭累了,她隻求安穩。
“平安對你我、對王府來說都是奢望,不過我會努力給你一個安和的生活。”秦穆戎摟緊她,“雲水,你怕嗎?”
葉雲水輕聲呢喃,“不怕,有你在。”
他低頭吻住她的嘴唇,“陪著我…… ”
葉雲水輕輕點頭,秦穆戎把披風揚起裹在她的身上,二人就這般相擁而望,葉雲水的腦海裏想著當初秦穆戎被逼遠走的情景,十歲的他是什麼樣子?回想起她的前世那苟且偷生似的生活,人為了生活,真的可以變得豁出一切。
莊親王爺逼走自己的嫡子應該也是無奈,他不敢認同秦穆戎,否則勢必會引起明啟帝的疑心,引起皇後的不滿……明明是愛子,卻要表現出恨意,想到莊親王爺如今臥病不起,葉雲水不知該如何評價他,他是英雄、是梟雄,可秦穆戎哪怕知道他這般做是保他,是不得已,可在他的心底,王爺依舊不是一位稱職的父親。
流年似水,誰又能榮耀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