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兒扶住沈氏,示意她莫出聲。
沈氏的怒意憋的她滿臉通紅,剛剛覺得委屈,這會兒卻是憤怒,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沒想到她和萱兒主仆二人之間的事還會有旁人知道!
而且居然還是歪曲了事實!
什麼給奶娘下毒、殺人滅口,這可完全都不是她指使萱兒的事,而且萱兒也不會這般做!
這個秋月顯然是在栽贓陷害,而且這陷害卻要置她們主仆二人於死地!
沈氏腦子再傻也知道這件事被人挖了坑,她的院子裏一定有別人的眼線,而且這秋月和她主子小米氏還落井下石,做了不少髒事潑在了她的身上!
沈氏這會兒心裏哪還有什麼委屈可言?
如若萱兒沒有提前把這事回稟給世子妃而是真按照她二人設計的那般做了,如今跪在這裏任憑身上有百張嘴也解釋不清的就是她們了!
那她們主仆二人可不就真就如葉雲水剛才所說的死不瞑目嗎?
秋月說完低聲抽泣兩下,餘光卻不時的往上掃兩眼,似是在等著葉雲水發話。
葉雲水聽後卻是麵無表情,斜眼看了一眼沈氏和萱兒主仆,沈氏憋紅的一張臉好似隨時能吃人似的,剛才那肚子委屈恐怕已經散了,臉上全是猙獰的厲色。
萱兒在一旁緊咬著嘴唇,撫著沈氏後背順著氣,那小心翼翼的模樣還是在怕沈氏責怪她蒙騙了她。
屋內靜謐無聲,秋月等了半晌都未等到葉雲水開口,不免有些心裏發虛,“世子妃,奴婢真的不敢有半句假話,不信您可以查!”
“我一直在想,之前倒沒發現你是這麼機靈的一個,擱那小院子裏委屈著倒是真埋沒了你了!”葉雲水這般開口,讓秋月有些納罕不解,隻得擠出一絲笑,瞪著眼睛說瞎話,“奴婢願為世子妃賣命,當牛做馬,在所不惜!”
“當牛做馬用不著你,你倒是足夠賣命的。”葉雲水不鹹不淡的說著,“你能確定你說的都是真話?這裏麵可還涉及到沈小主,這可不是你一個奴婢能夠妄議的!”
“奴婢發誓,保證說的沒有半句虛言!”秋月目光堅定,如若不知真相許是真會被她這番真誠的表情蒙騙。
葉雲水看著她,扭頭與花兒道:“把人帶上來。”
花兒福身下去,沒一會兒帶上來一個正哆嗦著的小丫鬟。
秋月和萱兒同是一驚,這不正是那個伺候吳嬤嬤的小丫鬟銀螺!
銀螺的額頭被紗布纏繞,臉色慘白如紙,瘦弱的身子骨走路時來回打晃,如若不是花兒拽著她,許是會腿軟的跌倒……
秋月此時已經嚇的不知如何是好,屁股坐了地上連連往後挪,嘴裏嘀嘀咕咕的,好似見了鬼一般。
銀螺低頭行走,待餘光看到秋月時,那臉上驚恐畏懼之色猛然而起,跪在地上指著秋月便是道:“世子妃明鑒,就是她用水桶砸了奴婢腦袋,還把奴婢推下井的!”
秋月忽然被指,不免麵現驚慌,連連辯解道:“你胡說,我根本都不認識你,你為何要汙蔑我?”
“就是你,就是你!”銀螺忽得歇斯底裏的大喊,“你誘騙我說是花兒姐姐尋我過去幫忙,結果就把我給推下井!”
“胡說!”秋月就似瘋了似的,跪爬到葉雲水跟前,“世子妃,你千萬不要相信這個銀螺,她絕對是說謊的,奴婢根本就不認識她!”
銀螺跪在葉雲水跟前,“奴婢沒有說謊,世子妃明鑒。”
秋月神色複雜,想要辯解卻又扯不出合適的理由,葉雲水這會兒看著她那副慌亂無措的模樣問道:“你不是說她死了麼?人還在這兒,這算是蒙騙我嗎?”
“奴婢……奴婢知道的事都是那婆子說的,興許是那婆子騙奴婢的!”秋月慌忙之間扯了個理由,滿臉期盼的看著葉雲水,希望她能相信自己的話。
葉雲水歎了口氣,“這理由你自個兒信嗎?”巧喜來報信兒時還真不知這秋月要對銀螺殺人滅口,就一直帶人遠遠的跟著她,待她對銀螺動手離開後才連忙把銀螺救了上來……一條人命,可這秋月卻半點兒悔意都沒有!
人喪心病狂到這種地步,活著可不就是個禍害……
秋月麵色僵硬的很,嘴唇和目光恍惚閃動,似是在琢磨著如何推脫掉這個殺人的嫌疑。
葉雲水不免露出一絲不屑之色,“那個給你報信兒的婆子是誰?”
秋月抿著嘴不言,半晌才試探的開口道:“奴婢說出來,世子妃可否放奴婢一條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