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氏麵色震驚不已,葉雲水這番指責可不僅僅是指責她別有用心了,這簡直就是誅心之言,這卻是把她往溝裏帶了!
“你渾說什麼?隻不過這群廚娘們旁日裏都在我這裏領差事而已!”韋氏話鋒一轉,開始軟了起來,餘光看到了丁氏那幸災樂禍的笑,看到了馮側妃滿臉惱色,她還有何不明白,她是掉進了葉雲水挖的坑了!
“我渾說?”葉雲水臉色忽得沉了下來,一指被綁的花兒,目光淩厲的看向韋氏。
“有些人做事不地道,卻還指責旁人渾說,今兒你既是說起了規矩二字,那我就跟你講規矩,第一條,我乃親王世子正妃,品階高你一級,你進來不先行行禮卻大呼小叫,規矩何在?第二條,我好歹也是這府中的主子,縱使不插手府中中饋之事,難道我就不能過問一兩句,懲治兩個為非作歹的奴婢?規矩何在?第三條,你憑什麼綁了我的陪嫁丫鬟?我可有把你跟前的哪位丫鬟綁了,然後罵你不守規矩?規矩何在!”
韋氏被她這咄咄逼人的質問說的啞口無言,半句都回不上話,心裏隻恨自己腦子一時發熱,做了這魯莽之事,如若不因葉雲水白日給她難堪,晚間又直奔大廚房打砸,她怎會看不出這其中圈套?如若當時沒被衝昏了頭腦,低聲下氣的過來懲治幾個奴婢,給那小太監賠了禮便煙消雲散的事,她怎麼會如此糊塗!
韋氏心中早已悔得腸子都青了,可這會兒她咬牙也不能服了軟,否則還不得被葉雲水給拿捏死?心中略一算計,自是話語中道:
“別淨撿好聽的說,這群婆子裏的確有與我‘風雅居’沾親帶故的,可大廚房的二管事可是你跟前大丫鬟的親娘!”
青禾渾身一震,滿眼焦急的看著葉雲水,越怕什麼越來什麼,看來她的娘親是脫不了這灘渾水了!
葉雲水對青禾的目光視若無睹,卻是淡然的道:“那依著大夫人的意思,但凡跟大廚房有差事的奴婢,全都算是有錯的?”葉雲水橫眉冷語,韋氏咬著牙道:“今兒輪值的管事總跑不了!”
“既是大夫人您如此說,那就把大廚房的管事全都召集過來,但凡與今晚有關的一個都不能饒!”葉雲水轉頭看向馮側妃,“側母妃的意思呢?”
廚房的二管事乃是青禾娘,可廚房的大管事可是王側妃的娘家人,雖然王側妃被禁足佛堂清修,馮側妃動了不少人,卻遲遲未能把大廚房這一塊肉給啃下去,隻往裏插了一個三管事的,與青禾娘輪值,如今葉雲水提了話頭,她縱使心中頗有不願卻也不得不點頭應道:“去幾個人,把大廚房的管事們都叫來!”
韋氏臉色一驚,卻沒想到葉雲水愣是把所有人都拖下水,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這種吃虧之事她卻眼睛都不眨……韋氏心中怨氣更重,餘光看向馮側妃,卻見她正一臉惱意的看著自己,顯然是對韋氏鬧大了今兒的事頗有不滿。
韋氏何嚐不是如此想?可事已至此,她隻能竭盡全力的保住自己,否則王側妃如今佛堂清修,秦慕雲今日也屢受挫敗,連王爺的麵兒都見不到,她如若再丟了大廚房的管事權,這府中哪裏還有大房的位置?
馮側妃跟前聽差的幾個婆子去大廚房帶人,馮側妃看著還被綁的花兒,與葉雲水商妥的言道:“花兒姑娘今兒也受委屈了,自是要給些補償……還是先給鬆了綁吧!”說著,就要讓人上前給花兒鬆綁。
花兒一扭身,“綁人得有綁人的說法,鬆綁也得有鬆綁的由頭,還請大夫人給奴婢個說法,如若是奴婢有錯,奴婢願意認罰!”
葉雲水不動聲色,韋氏卻是滿臉尷尬不已,一絲惱意在馮側妃的臉上一閃而過,卻不得不斥責韋氏道:“瞧瞧,瞧瞧你今兒做的事,主子不似主子樣,哪裏還有什麼規矩可在?你還不給花兒姑娘道歉?”
馮側妃這貌似安撫葉雲水,其實卻是在火上澆油,讓韋氏一個夫人給個大丫鬟道歉,而且還是葉雲水跟前的大丫鬟,這讓韋氏如何咽得下這口氣?她如若真的低聲下氣的服了軟,往後她這大夫人的臉麵可就丟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