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三夫人被說的一僵,臉上多少有點兒震驚之色,似是懷疑秦穆戎與她訴過這些苦痛?
葉雲水看出她的疑惑,“您不用多想,這是婢妾心裏自個兒琢磨的,世子爺半句抱怨都未有過。”這些日子她坐月子下不了地,整日裏想的便是袁家,秦穆戎,如若當初袁家力挺秦穆戎的話,把袁雁然那時就定給秦穆戎,還至於有今日之事?恐怕是袁家等著秦穆戎回了涅梁站穩了腳才想著再與他說親?卻不料中間出了個明啟帝賜婚,這才偷雞不成蝕把米,如今再想彌補,哪裏就那麼容易?
世事變遷,眨眼就是另外一番境遇……
袁三夫人僵了半晌,沉沉的歎了口氣,“雁然比不過你,不過你下手如此之狠,也不怕將來……”
“三舅夫人這話說的婢妾不懂。”葉雲水出言打斷了她,“我想您今兒來不光是為了挑我的把柄吧?”葉雲水打開身後格子拿出一疊紙張,上麵密密麻麻的全都是指印,“其實袁家沒什麼可怨的,隻能怨我命大!”
把那紙張遞給了袁三夫人,上麵全都是供詞!
上麵張張都是指認袁二夫人和袁雁然是如何收買“水清苑”的丫鬟婆子給葉雲水的飯菜裏下毒、澆冰、放迷香……張張都有畫押的手印!
“這……這是……”袁三夫人有些結巴,帶著惱意的道:“你在威脅我?”
“沒什麼威脅不威脅的,如今我生了長子,這些我也用不著了,您如若想收著就收著吧。”葉雲水臉上一笑,“還有這個毒針,做的這麼精細,險些我就咽了下去。”
袁三夫人不敢接!
想必人證還都在葉雲水的手裏,她的心都涼了!葉雲水的話剛才說了一半,如若她沒生了長子,那這些是否就成了罪證,那袁二夫人和袁雁然如今就不是寄居寺廟了!
這會兒功夫,門口聽了丫鬟給秦穆戎請安的聲音,袁三夫人連忙把物件收了,臉上仍是掩飾不住的慌張。
葉雲水神色淡然,笑看著秦穆戎進了屋,“三舅夫人等了半晌了!”隻字不提剛才二人的對話,袁三夫人心中頗為躊躇,與秦穆戎言道:“你三舅父來了信,讓我送過來。”
“三舅母何時回西北?”秦穆戎接過信也沒看,直言相問。
“原打算這兩日就回了!”袁三夫人言語中頗顯尷尬,如今娘家不允她進門,她還在客棧住著。
“您一個女眷自個兒上路也不安全,回頭鎮國公祁善要往西北辦差事,您與他一路同行,安全上也不用擔心。”秦穆戎這般說辭,反倒是讓袁三夫人有些不知如何回答,“那就謝過世子爺了!”
“自家人,何必說這些外道話,後日是兜兜的滿月禮,還請三舅夫人賞個臉。”秦穆戎的言語中多了幾分客套。
袁三夫人也是點頭,“我一定到。”說完又看了看兜兜,兜兜如今看誰都是笑,要麼就是睡覺,乖巧的很,袁三夫人看在眼裏也是喜歡,可是這喜歡背後又多了一份苦澀。
送走袁三夫人,葉雲水心中歎了口氣,希望與袁家的恩怨能到此為止。
秦穆戎送袁三夫人折回,葉雲水正在選送進宮裏的帖子,選了一個花色道:“打成金箔的,往各宮裏都送一張,這個圖案是送給皇後娘娘的,別跟四妃的混淆了!”
花兒一一記清,“奴婢自個兒送了宋大爺那邊去,免得中間又讓人傳話出了差錯,順便去看看春月和蘇媽媽,好給主子回話。”
花兒退下,秦穆戎沒說起袁三夫人,倒是說起了請封之事:“剛與王爺談了上折子請封的事,老爺子雖有點兒不情願,但也點頭了,不過聖上那邊就怕又出什麼難題,滿月禮過後你進宮一趟,謝恩的時候請太後提點兩句。”
葉雲水心中清楚,莊親王爺能點頭完全是看在兜兜的份上,不過太後駁了劉皎月的世子妃之位,相當於駁了明啟帝和皇後的臉麵,畢竟劉皎月是明啟帝賜婚,不過她未能生育一子,這是明啟帝和皇後也無法辯駁的事實。
葉雲水並未因此事太過不安,她如今有兜兜這長子沒什麼可怕的,能否順利冊封上位並不是她的事,而是太後與皇後二人的角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