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親王爺頓了一下沒吭聲,擺手讓其他人先回去,大舅父也遣走了自家晚輩,隻與三舅父、大舅夫人和三舅夫人留了下來。
丁氏悶聲不語低頭匆匆而去,卻被六弟妹擋了一下,“三夫人走的這麼急?走路都不看人的。”
六弟妹這突兀一句,惹的屋內眾位長輩全都投目看來,讓丁氏恨不得鑽了地縫兒去,明明是她撞了過來卻說她走路不看人?而如今又不得不做低伏小的給三舅夫人賠罪:“今兒無意得罪三舅夫人,給三舅夫人賠罪,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別與晚輩一般見識。”
三舅夫人冷眼瞧她,“暫不提你這事兒,回頭再說!”說完,她目光撩了一下馮側妃,那意思再明白不過,今兒談得攏,丁氏的事她不追究,談不攏,那自是沒完沒了……
馮側妃臉上陪著笑,又與三舅夫人寒暄兩句客套話,三舅夫人懶得搭理,馮側妃也知趣的不再多言。
待眾人離去,馮側妃才央著王爺道:“不如到花廳說話吧?”這屋裏擺的都是席麵。
莊親王爺點頭,眾人移步花廳,秦穆戎扶著葉雲水落後兩步,緊緊的攥了一下她的手,輕聲言道:“不急。”
葉雲水驚詫,這不急是什麼意思?抬眼看他,卻見秦穆戎目光淡定從容,是說不急要回王妃嫁妝?還是……葉雲水心裏思定,難道是三舅夫人?
而這一會兒王側妃也應召趕來,走了莊親王爺跟前言道:“是左相府來了人,問問世子妃是否回府參加王妃大祭的事……”
秦穆戎的目光多了一分冷厲,葉雲水不知王側妃此時提劉皎月為何意,不過看她那表情定沒什麼好事!
大舅父冷哼一聲,王側妃見莊親王爺沒有細問,臉上多了一分失望,葉雲水看在眼裏,心中腹誹不停,左相府難道又有什麼動作?
莊親王爺掃過屋中之人才緩緩言道:“既是今兒把王妃嫁妝這話頭提了起來,不妨先問問穆戎和慕謹的意思,當初你母妃過世,你二人年歲尚幼……”
“一切由父親做主。”秦穆戎沒什麼表情,“終歸是母妃的遺物,我和四弟多了那些物件也不過是手頭寬裕些,沒那些物件也餓不死。”
莊親王爺被噎的說不出話,王側妃在一旁道:“也得問問四爺的意思,終歸王妃的嫁妝歸他兄弟二人,也有四爺的份兒。”
葉雲水看向王側妃,想拆他兄弟二人不合?
秦慕瑾見問了他頭上,上前一步言道:“二哥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王側妃臉色一僵,夏氏則往葉雲水跟前湊了湊,顯然是打定主意聽她和秦穆戎的了。
葉雲水心中欣慰,秦慕瑾旁的事糊塗幾分,可在這件事上一直都清醒的很,也難怪秦穆戎一直護著他。
“王妃大祭在即,如此就分了她的嫁妝,是不是對王妃不恭敬?”馮側妃在一旁插話,一副感懷孝心的模樣,“王妃雖是已逝十幾年,可終究是大月國唯一的一位親王妃,在這麼個空當把王妃的嫁妝分了,難免被人拿了話柄說嘴,還要被人在背後議論紛紛……”
“誰也沒說要分嫁妝。”三舅夫人在一旁道:“怎麼分,如何分是穆戎兄弟二人的事,你們隻要把嫁妝交了他兄弟二人手裏就行了。”
王側妃的臉色有些猶豫的看向莊親王爺,莊親王爺朝其點了點頭:“前些年都由你主持府中中饋之事,具體如何你與他二人分說一二。”這是同意分了?葉雲水心裏倒是驚詫,她本以為莊親王爺會周旋幾句,卻沒想到他應的這般痛快。
王側妃頓了頓,上前言道:“這些年王妃的產業都由周大總管代為打理,我隻每年收來賬冊抽查一二,那些金銀玉器還存在王府的大庫之中,既是世子爺和四爺有意將王妃嫁妝拿了回去,不妨先拿了嫁妝冊子,怎麼分、產業怎麼處理,你二人自可尋周大總管問個清楚。”
葉雲水心裏一凜,光拿了嫁妝冊子有什麼用?誰知道那些東西是否有人動過手腳?他二人要是這會兒接了嫁妝冊子,往後發現物件有問題張八張嘴都說不清了……而且王側妃口口聲聲說是周大總管打理的,顯然是在推脫責任,這話糊弄小孩子都不信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