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舅太太可是個狡猾的沾了毛能鑽狐狸窩的,不會聽不懂她的話。
又過了一日,秦穆戎給葉雲水帶了個消息。
明啟帝正式下了旨意,祁善承鎮國公爵位,沒降等,依舊是國公爺,不過祁善往後不得入仕,不過國公府的家產頗豐,也全都落了祁善的名下。二日後老國公爺出大殯,然後再談分家之事。
葉雲水心裏頗有酸楚,“出殯隊伍路過咱們這兒吧?在門口搭個靈棚吧,不衝旁人,看太後、小公爺咱們也盡份心思送老國公爺一程,國公爺一薨,祁善那幾個兄弟都不是省心的,分家時少不得你出麵。”
秦穆戎點頭,“這我都打點好了,有太後在,他們不敢造次,你放心就是。”
葉雲水不再多言,又問起了周靈珊的夫婿曹夢逸,秦穆戎言道:“曹夢逸被打了二十板子由他老子領回去了,不過周家借此提出和離,曹家也點頭了。”
“回頭等府裏的事忙完,婢妾去看看靈珊。”葉雲水對周靈珊的狀態很是惦記,“好歹姐妹一場,上一次太後壽誕也沒說上兩句話。”
“周夫人會來找你的,你等著就是了。”秦穆戎說出這話卻讓葉雲水略顯驚詫,不過轉念一想,周靈珊與曹夢逸和離,與葉雲水也脫不了幹係,隻等周夫人來時再商議了。
國公府出殯之日,秦穆戎與葉雲水到門口送了一程,係上白孝,他們與鎮國公府也是沾著親的。
看著祁善的狀態恢複些許,葉雲水的一顆心也算放下,可是以往那雙桃花眼中的光芒已不複存在,換上的是一層帶著距離的冷漠。見著葉雲水也在,祁善特意過來叩了頭,葉雲水觸景生情留了眼淚,祁善嘴角牽了牽,轉身闊步而去,帶著前所未有的蕭瑟和決絕……
秦穆戎擁著葉雲水的手緊了一分,待出殯隊伍行走過去後陪著她回了“水清苑”。
幾日一晃而過,轉眼就已是八月初一,明日便是秦穆戎的兩位舅父攜家眷到來的日子。
葉雲水這天一大早便起了身,收拾妥當後開始吩咐院子裏的丫鬟婆子們灑掃收拾,那一盒又一盒的禮品分門別類的裝好,其中一部分是給夏氏預備的,自是讓人裝好送了那院子去。
王府這一日連侍衛都多了一倍,顯然是怕王妃大祭這前後的時日出些差錯。
這些日子的王府是最苛刻的幾日,對仆人們也格外嚴厲,各院子嬤嬤每日教一個時辰規矩,稍有差池犯錯的則加倍重罰,幾日下來,院子裏的喧鬧和嬉笑已是不見了蹤影,各個都規規矩矩行事,生怕錯上一星半點兒的挨了板子。
宋嬤嬤自也是得了這樣的吩咐,好在葉雲水不是那刻薄的,該罰的也罰,總不能旁的院子都罰就她這兒免了規矩,被人詬病,隻是讓執板子的婆子們手下留些分寸,那些個真鬧騰的沒二話說,全都打發直接賣了出去,由此也讓葉雲水又換出去一批院子裏的眼線。
後院的四個侍妾都聚了葉雲水的屋子裏,研究著衣著裝扮,往年的祭祀輪不到她們上前叩拜,今年乃是大祭,連家生的奴才都要上前叩拜,自是又額外的做了素色新衣。
沈氏正拿著自個兒的那身行套前後比量著,她往日最愛豔色裝扮,如今這素色穿的卻是沒情緒,還不敢有半點兒抱怨,“倒是合身的……”她腦子裏轉了半晌,還真是挑不出什麼奉承話。
“賤妾覺得真不錯,平時就愛素色的,今兒得了這個正襯得賤妾的腰身瘦些……”米氏滿臉喜色,好像得了寶貝似的。
小米氏懨懨的,連看都未看,盈絮拿了衣裳坐在一旁,不吭聲不說話。
葉雲水做的世子側妃正服,隻是號碼偏大,不然遮蓋不住她的肚子,瞧著那衣裳跟麵口袋似的,她也沒什麼興致,如今她真是胖的沒了好模樣,對這些服飾衣著更提不起半分興趣,“世子爺可特意吩咐了,明兒就得穿上,不然府裏來得人多,免得分不出身份來。”
“世子爺吩咐的,哪敢不從呢!”小米氏無精打采的看了而一眼盈絮,盈絮當做沒聽到,可那幽怨的臉色卻遮蓋不住她的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