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爺呢?”葉雲水不由得問道。
“世子爺在‘易安堂’。”秦忠隻說了這一句便退了出去。
葉雲水也習慣了他們的行事方式,沒再追問,而跪在地上的王嬤嬤則嚇了跪著往前爬了幾句,“老奴冤枉啊,葉主子開恩啊!”
葉雲水坐了主位上,冷眼瞧著王嬤嬤,“您的腰傷可是好了?”
王嬤嬤一怔,沒想到葉雲水會問起這個,連忙回話道:“托葉主子的福,老奴的腰傷好多了,葉主子仁慈,您必定不會與老奴這等醃臢人計較,老奴嘴賤,您饒了老奴吧……”
“腰傷好了就成,我饒了你可以,可米小主是否饒你我就做不得主了!”葉雲水吩咐著旁邊的婆子道:“把她帶了米小主那裏去,世子爺這麼做也是為她出氣呢,我身子沉了,怎麼罰都由她說了算。”
那王嬤嬤聽了隻覺得似五雷轟頂似的,拚命的跪地磕頭求饒,“老奴眼睛瞎了,老奴最賤,各位主子饒了老奴這條命吧,各位主子饒命吧……”
青禾上前喝道:“你吵什麼吵?本就是做錯事的,主子們是否饒命由不得你在這裏亂說嘴,葉主子剛說了身子沉了你還沒完沒了的吵,耽擱了葉主子休息你付得起責任嗎?”
王嬤嬤被罵了個語塞,卻是根本不敢還嘴,並非是她怕這幾人,而是怕透了秦穆戎了,簡直就像是心裏塞了個大冰溜子,可是比三九嚴寒還要冷的慌!
沈氏和米氏二人好似也受了這王嬤嬤的氣,那眼神都恨不得吞了她似的。
“葉主子既是疲了,就先歇了,賤妾帶著這嬤嬤去給小米妹妹處置,您就放心好了!”米氏咬牙切齒的瞪著那王嬤嬤。
葉雲水點頭允了,兩個婆子插著王嬤嬤,隨著沈氏和米氏二人去了後院。
這些人走了後,院子裏才算是清淨了,葉雲水叫來留守院子的杜鵑和墨蘭過來問話。
杜鵑則是把這三日發生的事全都給葉雲水詳細的回了,“……銀子撥下來卻是不夠的,少了那十六個舞姬的月例銀子,而且之前說的那一半也沒給,道是讓咱們院子裏先墊付上,沈小主便是去‘易安堂’說了,王側妃卻沒見她,又去尋胡總管,胡總管說您和世子爺都不在府中,讓晚些天發下去,沈小主又不幹,與胡總管吵了起來,而後米小主才見了王側妃,結果卻被那王嬤嬤指著罵了一通,當時就氣昏了過去,倒在了‘易安堂’,王側妃連忙讓人尋太醫來診治了。”
“樂裳又領了那十五個在‘易安堂’門口跪拜,要麼發銀子,要麼放了她們出府,無論怎麼罵都不肯離去,而後卻是幾位夫人給尋了來,大夫人和三夫人怎麼說樂裳都不肯走,四爺和四夫人來了,才把她們都勸回去,道是等世子爺和葉主子您回府後再議。”
墨蘭回著話,杜鵑從中回了一句,“不過這期間有旁的府上來送帖子的嬤嬤瞧見了,估計會傳了出去……”
葉雲水歪著腦袋聽著樂子,倒是對這三人鬧騰的還算滿意,不過樂裳的表現倒是出乎她的意料,難道她這麼快就想通了?
“易安堂”內,王側妃、馮側妃與秦穆戎對坐。
秦穆戎的手叩擊著椅子扶手,那帶著節奏韻律的聲音卻讓王側妃和馮側妃二人心煩意亂。
“世子爺已經帶了那罪奴走,還有什麼話不妨直說!”王側妃終究是沉不住氣,先開了口。
秦穆戎側目瞧她,“側母妃多慮了,三日未歸,我隻是在這裏陪您二位坐一坐,以盡孝心。”
秦穆戎這話讓王側妃和馮側妃不由得互相對視,顯然誰都不信他這份孝心的。
“世子爺的心我領情了,時候也不早,各自回去歇了吧。”王側妃這話明白著是想攆人。
“不急!”秦穆戎冷著臉吐了兩個字,可王側妃和馮側妃卻是誰都未再多話。
屋內沉靜的像是存放死人的屋子,冰冷、壓抑,充滿了火藥氣息,讓人感到發自內心的憋悶。
約莫過了兩刻鍾左右,秦忠匆匆來報,“回世子爺的話,米小主下令對王嬤嬤掌嘴二十、板子二十,那嬤嬤沒挨過去,杖斃當院!”
王側妃感覺自個兒的臉就像是被狠狠的扇了一巴掌似的,火辣辣的燙,馮側妃一言不發,隻瞧著秦穆戎。
秦穆戎敲擊著椅背的手指終於停下,“那種刁奴死不足惜,外人都道王府如今是奴大欺主,也真就是奴大欺主了!告辭!”
看著秦穆戎離去的背影,王側妃心口一疼,險些氣昏了過去,她曾經也是奴,王妃才是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