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夫人瞧著葉雲水的目光變冷,擠著的笑僵在了臉上。
葉雲水瞧她那副模樣卻是忽然笑了,反倒是讓柳夫人更尷尬了。
“俗話說,衣是人的臉,錢是人的膽,”葉雲水側頭看著柳夫人,“有錢人走路都仰著頭,窮酸破落的也隻能佝僂著腰,咱們是這樣,那地底下閻王管的地兒八成也是這樣,否則怎麼說有錢能使鬼推磨呢?所以說這錢是有數的,沒數的是人心,您說是嗎柳夫人?”
柳夫人看著葉雲水挑著眉的笑,一直卻不知該如何答話了……
葉雲水看著柳夫人支支唔唔的不吭聲,定是怕撕破臉難堪,又心疼那嫁妝銀子猶豫不決。
“叫周大總管過來與您商議著辦吧。”葉雲水站起身,“依我的意思,所有物件都隨著下葬了就是,您今晚就住這兒,與周大總管核對準了,明天親自瞧著挨樣東西都放了墓穴去,人死如燈滅,再窮也不能從死人手裏摳銀子,豈不成了挖墳盜墓的了?喪良心!”
葉雲水說完,也不給柳夫人回話的機會,由花兒和墨蘭扶著回了寢房了。
柳夫人的臉色一陣白一陣青的,心裏後悔自個兒嘴欠非說上那麼一句,雖是不忿葉雲水的出身不過是個官商之女,可她來之前也打聽清楚了,葉雲水如今可是掌著兩院的事,而且又懷了孩子得太後重賞,她是不敢太撕破臉皮的。
柳夫人本想著她自個兒退一步,把嫁妝退回來然後她再做些表示,這銀錢二人全都得著了,卻沒想到這葉雲水卻沒將那點兒東西放眼裏,讓她親自瞧著把那些物件埋了墓穴裏,這不是要她的命嗎?
柳夫人心有不甘,想要追上葉雲水再商議一番,卻是被青禾擋了一步,“柳夫人莫怪罪,葉主子如今懷著身子,世子爺本不允她見外客的,連小公爺藥膳閣的事都推了,也就是柳小主的事她才如此上心,這坐的時間長了就倦了,您移步到花廳,奴婢去尋周大總管來?”
青禾一口一個藥膳閣,擺明了在說葉主子不缺銀子,柳夫人被個丫鬟給塞了嘴,臉上多了幾分厲色,“那就勞煩姑娘了,我就坐這兒等著。”
“這兒恐是不成,一會兒世子爺回來瞧見不妥當。”青禾的嘴可從來不饒人,說得柳夫人臊的沒臉,帶著丫鬟婆子們就走了。
青禾也沒出門,讓個丫鬟給柳夫人帶路去尋周大總管,而她則是去給葉雲水回話。
“葉主子,您真打算把那些嫁妝都給柳小主陪葬?不給咱小主子留了?”青禾一進屋就忍不住問。
“放心,柳夫人舍不得的,雖說給姝蕙留下她也得不著,好歹算是賣一個好,日後與王府還好相見,如若陪葬給了柳氏,那她會悔死,得不到半點兒好處還把王府也得罪了!再者說了,為個妾室陪葬那麼多真金白銀的,咱們爺還怕禦史彈劾呢!”葉雲水想著柳夫人滿臉的不屑,“周大總管不會糊塗的,放心就是了。”
青禾唏噓不已,剛剛她真以為葉雲水要把那六十四抬嫁妝都葬了,漫說柳夫人心疼,她瞧著都揪心。
果不出葉雲水所料,柳夫人與周大總管再談的時候就變卦了,道是大件的家具不好存放,她也留個念想就搬回涅梁城的宅子裏,其餘的東西則留下給姝蕙做嫁妝,待她嫁人時再做添箱。
墨雲來給葉雲水回話,“開始的時候,柳夫人也沒那麼痛快的就把東西留下,後來是周大總管提了武洪省的守備乃是王爺門下,那柳夫人的臉色即刻就變了,道是葉主子您對柳小主的一片心她記在心上,可不能因此而給您添讓旁人詬病您鋪張奢靡的話柄,那東西雖然都是陳舊的,還是留下給小主子做嫁妝,待出嫁的時候再填補……還真是勢利眼,說話間臉色說變就能變。”
葉雲水倒是微微驚詫,可仔細想一想也不覺奇怪,莊親王爺自幼便掛帥出征,哪個州省拎不出幾個門人來,那柳家想著跳出了西北就活泛了心思,倒是夠愚的了!不過這種見風使舵的情況也不奇怪,想必柳家也是另有了後台,否則怎麼敢直麵上門要嫁妝呢,就算再利欲熏心也不見得敢這麼做!
“回頭掃聽著這柳家的事,如若真是簡單的想要回嫁妝就罷了,別背後勾搭著什麼人,打咱們的臉。”葉雲水說著就又有些困乏了,青禾那邊還想著要回事呢,再一看葉雲水睡著了。
青禾朝著小丫鬟們擺了手,讓她們都瞧瞧的退出去,自個兒則給葉雲水拿了氈毯蓋上,在一旁侍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