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眉沒想到葉雲水會是問起了連翹的事,略微躊躇了下才是緩緩的回著葉雲水的話:
“連翹家給她說了親事,她心中一直不如意,這又出了玉扇的事,她可能又想得多了。”畫眉歎了口氣,“說起來這事兒倒是奴婢連累了她,道是說那方嬤嬤有心要奴婢許了她兒子,卻安到了連翹的身上,她指著方嬤嬤罵的話早就傳了個遍,這才讓人覺得連翹是個潑的,外麵的名聲也不大好,她老子娘又覺得她丟了人……”
葉雲水想著連翹,本就是個心高氣傲的,如今卻是受了名聲所累,看來這親事定不合心意的。
這事兒倒是葉雲水一手造成的,看來還真是有些對不住連翹了,便是心裏存了個心思:“許的是什麼人家可知道?”
畫眉的臉色也有些難色,便是道:“說的是那管外院的肖總管的侄子,也難怪她不如意,那人沒得正經差事,在府上管著園子裏的瑣事,還是娶過親的,不過前任得病死了,旁日裏就跟二門處混著,連翹到二門傳了兩次話,便瞧上了連翹,讓肖總管來求,先跟她老子娘說了,她老子娘又不敢得罪,便是說聽主子的,據說肖總管可能會跟世子妃求這個恩典,府上這兩日淨是事還未插得上話而已。”
葉雲水心裏便是明了,“小米氏可是知道?”
畫眉搖頭,“連翹本想著跟米小主商議一番,可瞧著米小組現在這副病懨懨的模樣,她也沒法開口。”
“回頭再說,世子妃那裏肖總管恐怕是一時半會兒見不著的,如若問到咱這邊來,找個由子給回了,算是圓了連翹這份情。”葉雲水此舉亦是有心在後院中找個眼線,畫眉又何嚐不知,“奴婢知道了,真若是如此,連翹定會念葉主子的好。”
葉雲水也撂下此話題不再多言,晚上秦穆戎回來的時候,葉雲水卻是跟他言道:“……爺用了飯去瞧瞧吧,說今兒柳氏鬧了許久嗓子都哭啞的,還有小米氏瞧著臉色也不好,世子妃亦是臥床不起。”
秦穆戎帶著詫異的看著葉雲水,嘴裏念叨著:“你倒是大度。”
葉雲水撇撇嘴未吭聲,不是她大度,是因為她根本就沒愛,哪來得獨自占有的念頭?
還未等用完飯,便已是有“梧桐苑”的丫鬟來請秦穆戎,“……世子妃一日都未進食了,又不允了奴婢們請太醫來瞧。”
那丫鬟偷偷的瞧著葉雲水,生怕被葉雲水記恨。
秦穆戎隻是皺了眉,便是道:“稍晚些過去,先叫太醫來瞧著,就說是我說的。”
那丫鬟立即領了命趕緊的回去了,秦穆戎看著葉雲水,嘴角不由得揚起一抹壞笑,忽的用公筷給她夾了兩個酸辣瓜條放於碗中,“你愛吃的,多吃點兒……”
葉雲水一怔,旁邊伺候的畫眉、花兒和綠園、紅棗都忍不住轉身掩嘴樂,這典故“水清苑”裏的丫鬟們都已知道了,倒是讓葉雲水鬧了個大紅臉,夾著那酸辣瓜條放於嘴中就似是在咬秦穆戎似的……
晚間“梧桐苑”那邊傳來了消息,道是秦穆戎吼了劉皎月一頓後,看著太醫給柳氏等人開了方子,又是莊親王爺從軍營歸來,世子爺便是去了“翰堂”,
葉雲水鬆了口氣,可算秦穆戎今晚上不在這邊歇了,她這一天都未緩過來那渾身的酸疼疲憊,可禁不住他再折騰。
後日一大早,葉雲水便起床梳妝打扮,穿上了世子側妃的正服,戴上事先已準備妥當的金鑲翡翠鏤空雕花頭麵,脖子上掛了紅黃翡的福祿翠純金絲扭的項圈,今兒要隨著秦穆戎出府,她心裏也有些小期待,來了這個世界上她還不太知道這涅梁城裏到底是個什麼樣子,即便是在外行走也是馬車裏,這一次不知秦穆戎是否還能帶她去其他地方轉轉。
一切收拾妥當,秦穆戎的暖轎已經是到了“水清苑”的門口,葉雲水帶了畫眉、花兒、巧雲、巧蓮四人,蘇媽媽也在隨行的行列之中,葉雲水搭著秦穆戎的手上了暖轎,到王府門口換上馬車,她剛欲上車就看到另外一輛馬車正欲進府,卻是秦慕雲。
這是葉雲水第二次見到秦穆雲,第一次卻是在剛入府敬茶的時候。
上前福身見了禮,葉雲水感覺秦慕雲的目光一直在盯著她看,沒有半絲的善意就如刀子般的凜冽。
葉雲水卻保持著鎮定,不讓自己顯得有半分慌亂,“……婢妾先回馬車上等世子爺。”
秦穆戎點了點頭,便是讓丫鬟們扶著葉雲水上車,而他也隨後跟了上來,吩咐了侍衛開道,馬車緩緩而動,秦穆戎看著葉雲水淡然如水的模樣,第一次感覺到她的名字真沒叫錯,“都準備了什麼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