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雲水偷瞧了一眼葉重天,他的臉色很難看。
“那個小賤蹄子,我早晚要收拾了她,她不是不想嫁嗎?這回已經由不得她了,跟我作對,她也不看看她是個什麼東西!不是使喚人去叫了嗎?她怎麼還不過來?”葉張氏淩厲的聲音響起,誰都知道,葉張氏口中說的那個“她”是葉雲水。
王婆子的聲音在一旁勸慰著,“夫人您消消氣,此事還得跟老爺商議一番才成。”
“商議什麼?那個小賤人就是跟我對著幹,她若是讓張宏掃上一眼,何苦出這麼多的瓜葛?現在倒好了,娘家的人看我都跟看喪門星似的,母親對我的臉色你也看見了,就跟看著個仇人一樣,還不如她身邊的大丫鬟!姨娘更是把我給臭罵一頓,連她都跟著吃了瓜落,這都是拜那個小賤人所賜!她以為老太太護著她,她哭鬧幾回就能退了這門婚事了?她休想!”
“夫人,小聲些。”王婆子苦口婆心的勸著。
“小聲什麼?我怕誰啊?老太太以為奪了我的權她就可以為所欲為了?這府中哪一個不是我的人?就是他葉重天不也是要看上卿府,看我表舅的臉色行事?”
“夫人!”
葉雲水感覺葉重天的臉色驟然冷了下來,她不動聲色的退了一步,旁邊的丫鬟婆子們此時早已經哆哆嗦嗦嚇的不知該怎麼辦了,葉張氏就是吩咐他們幾個在院子門口看著的,一旦老爺回來便通知她,可是她們是先看到的葉雲水的轎子,誰想到後麵緊跟著的是老爺啊!再想動的時候卻已經被趙大給盯死了,誰敢冒這個險。
葉雲水對此見怪不怪,她早預料到葉張氏回上卿府會惹一肚子的氣,不發泄出來算怪了,而葉張氏此時更是被憤怒衝昏了頭腦,口無遮攔的謾罵,旁日裏她跋扈慣了,卻想得到葉重天會突然到來,葉府如今是越來越熱鬧了,隻是這熱鬧倒是葉雲水所樂見,隻有這水越來越渾,她才能越來越穩。
葉張氏在屋子中的尖銳叫罵漸漸的小了下去,一群人尷尬的站在門口半天,許久才聽得葉重天低著聲音說道,“去老太太院子裏。”
葉重天扭頭就走,葉雲水自是不動聲色的跟在後麵,而趙大則把門口那幾個丫鬟婆子警告了一番,讓她們把嘴都閉得嚴實些,這些事自然是不用葉重天吩咐的,趙大跟了葉重天這許多年,不是葉重天肚子裏的蛔蟲也起碼能猜測出葉重天的八分心思了。
這一路上,父女倆沒有坐轎,而是一路步行而去,葉重天的步子大,似是泄憤一般的大步流星的往前走,而葉雲水則深一腳淺一腳的跟在後麵,她並沒有緊跟葉重天的步伐,而是逐漸的讓葉重天把她落在後麵,故而一直到葉重天在老太太院子裏喝了兩盞茶之後,丫鬟才回跟老太太回稟:大姑娘到了。
葉重天沒有看她,而是老太太看她那濕著的裙腳和鞋子,讓丫鬟們服侍著換了。
葉雲水是故意落在後麵,她知道那時葉重天定是心中憤怒尷尬,她若是一直緊跟,隻會在葉重天的心裏添堵。
不大一會兒,葉張氏自是帶著丫鬟婆子們進了院子,看見葉雲水她冷冷的一笑,走到老太太跟前福了福,“給老太太請安了。”
老太太隻是象征性的點了點頭,“上卿府上怎麼說?”
“回老太太的話,我母親說了,這件事是我那侄子張宏的錯,特意讓我帶了禮物回來給雲水賠個不是,而且我父親也說了,自是不會虧了咱家大姑娘,讓我跟您和老爺商議下,許給大姑娘平妻的身份,婚期的日子先把大姑娘抬去,待張宏出來養好傷後,再補上拜堂圓房的禮儀。”
葉張氏的臉上掛著笑,可她這笑的卻是讓葉重天的眉毛更緊,老太太臉色更沉,葉張氏若有所指的看了一眼葉雲水,卻見她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倒是微微有些訝異,剛剛有小丫鬟回她話,說是老爺到院門口來過,請夫人到老太太院子裏敘事,可卻沒有一個丫鬟婆子敢多嘴告訴葉張氏,葉重天剛剛在院子門口站了半晌,因為這話是老爺吩咐的,而且出麵警告他們的是趙總管的大兒子趙大,她們就算是一時巴結了夫人,可一旦事情被趙總管知道了,她們定是沒有好果子吃的。